第九十六節 一碗水端平[第1頁/共3頁]

獸王充當坐騎也就罷了，這等凶惡之地，稍有不慎便白白賠上一條老命，他拿定主張，翻身從高空落下，順手抽去一縷奇氣，獸王渾身一虛，骨軟筋酥，涕淚交換，從雲巔跌落深穀，踏不住瘴氣，歪歪扭扭撲落在海中。心頭總算另有幾分復甦，曉得本身有幾斤幾兩，那獸王掙紮著劃動四肢，遠遠避開孤島，以免橫遭池魚之厄。

魏十七眸中星雲緩緩轉動，察言辨色，知對方並未打誑，心中稍稍一鬆，深淵意誌的秘聞未曾泄漏，也不急於殺人滅口。他舉頭望向火山，岩漿噴湧，熱力彭湃，模糊發覺到一絲如有若無的血氣，比諸紅澤鐵樹所得更加純粹。他指了指赤紅的岩漿，隨口道：“為此而來，可否割愛？”

樊鴟穩穩落在烏黑的礁石上，轟然巨響，激得碎石亂飛如箭，他動搖雙肩，提著九頭穗骨棒大步上前去，立於魏十七身邊，一聲不吭，雙目投向管虢公，略有幾分驚奇，成名已久，鎮守南疆瀕海之地數千載，怎地是如此俊朗豐潤一個少年？

當瀕海之地的精銳精卒他殺殘殺之際，遠在數千裡以外，陽光照不見的密林深處，枯枝落葉淤積腐臭，雨水堆積於低窪處，天長日久構成池沼，鳥獸滅頂其間，惡臭難聞。暮氣沉沉之地，俄然無風起浪，池沼深處湧出一汪血水，汩汩泊泊，瞬息間漫過周遭百裡，所過之處草木溶解，深不見底。濃雲密佈，風靜物定，一聲沉悶的嗟歎鼓風而起，血水緩慢飛旋，伸開龐大的旋渦，一頭魔物踏浪而出，臉孔猙獰，挺著顫巍巍的大肚子，眼耳口鼻被鐵線密密縫死，手短腳細，搖搖擺晃隨波逐流。

始作俑者涓滴冇成心識到本身喚醒了甚麼，樊鴟循著魏十七留下的氣味，跨獸王遁空而去，扯開海風波浪，海水海霧，直撲汪洋深處那座彈壓海溝的孤島，將陸地遠遠拋在身後。高漲了一炷香風景，遠處俄然爆起一聲巨響，海水蒸騰，如退潮般分在兩旁，暴露一條深不見底的海溝，盤曲蜿蜒，岩漿湧流，熱力和蒸汽倒卷而起，掩蔽大半個天空。

魏十七點頭道：“可。”

那魔物彷彿耗儘了力量，疲勞不堪，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軀乾狠惡顫抖，矗立的肚皮豁然裂開一個大口兒，從喉到陰，聲如裂帛，腹腔內飛出千萬卵泡，遮天蔽日，見風即長，化作一個個寸許高的魔物，撒入血水中，大口大口吞噬血氣，身軀隨之收縮，掙紮著探出虎倀，相互廝殺吞噬，深淵氣味一忽兒起一忽兒落，於在蕭瑟之所僻靜之地，孕育出十萬魔物。

管虢公看了樊鴟一眼，沉默半晌，展顏笑道：“一時技癢，震驚禁製，誤殺李穿山，吾願以此作賠，恩仇一筆取消，如何？”

緊緊扼守深淵意誌的四皇五王最早發覺到血氣的活動，深淵彷彿一頭巨獸，從甜睡中復甦，天下局勢浩浩湯湯，順之則昌逆之則亡，即便是他們也冇法違逆，隻能靜觀其變。接著是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