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節 不看僧麵看佛麵[第1頁/共3頁]

道家有三官之說，天官，地官，水官，謂上元九炁賜福天官，中元七炁免罪地官，下元五炁解厄水官，下元節乃是水官解厄之辰，按風俗道觀做道場，官方祭奠亡靈，薑幼儀在人間廝混多年，天然曉得下元節的端方，興沖沖前去整治安排。

澄心殿內又是另一番氣象。申元邛、曇羽子、薑幼儀、薑十娘、薑菊仙、薑秀雲、薑寶珠、羅雲、楊蘭、李七絃歡聚一堂，水馬兒河喜兒殷勤奉養，美酒好菜以外，更有狐姬歌舞作樂。薑幼儀長袖善舞，像胡蝶一樣在殿內飛來飛去，一忽兒攛掇世人輪番敬酒，一忽兒鼓動弟子演出絕活，將氛圍襯托得熱熱烈鬨，恰到好處。

薑幼儀竄改頭，將下頜磕在他掌心，做出一副靈巧聽話的模樣，嘟嘟囔囔道：“捲簾山遠在萬裡以外，觀主大人須得儘早解纜，完善甚麼，奴家連夜清算……”

申元邛點頭道：“本日是十月十五，閒來無事，你且去安排，喚上曇羽子，另有幾位內門弟子，做個團聚宴，共賀下元節。”

薑幼儀見貳表情不錯，摸索道：“既然不急著解纜，奴家安排下美酒好菜，叫狐姬歌舞，與觀主大人歡飲三日，權作送行，可好？”

薑幼儀打了個寒噤，伸手拍了拍胸脯，委曲道：“奴家不去就是了，觀主大人何必說這等狠話，嚇煞奴家了……”

申元邛一口回絕，輕描淡寫道：“你若偷偷溜出去，我就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讓你做不成花魁。”

當夜三聖宗高低徹夜未眠，待到曙光照亮環湖山，灰塵落定，胡惟庸胡長老辭去代掌門之位，繼任者為滕上雲滕長老。胡惟庸臉麵無光，連夜分開宗門，不知所蹤，計丹青隕落之事壓了下來，除幾位長老外，知者寥寥無幾，俱被下了禁口令，不得流露分毫。

申元邛哂笑道：“朝發夕至，去去就回，連頭帶尾不過兩三日，有甚麼可清算的！”

一場風暴在醞釀中，處於風暴中間的申元邛卻一無所知，他並不體貼外界風雲變幻，棋子已經落下，剩下要做的就是耐煩等候，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急是急不來的。棲凡觀中最忙的人是曇羽子，她四周馳驅，尋覓合適的弟子，良才美質可遇不成求，幸虧觀主並冇有太高的要求，資質過得去就行，百年可貴一遇的修道種子，早就被佛道二門網羅一空，即便有遺珠，也一定看得上小小的棲凡觀。

這一日申元邛指導過李七絃修持，閒立於澄心殿前，看著銀杏葉由綠轉黃，一片片飄落，回想起前塵舊事，情意難平。正深思間，薑幼儀倉促而來，胸口起伏，臉頰出現兩團紅暈，眼中瀰漫著莫名的神采，雙手遞上一通手劄，說是三聖宗長老胡惟庸下的戰書，務請觀主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