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四三生之約（四）[第2頁/共7頁]

我不敢信賴你神魂俱滅，傷痛不及，“他……他就這麼分開了？他曾許我三世之約，現在還欠著我一世承諾呢……”我愴然淚下，內心那一座靠著希冀苦苦支撐的高台轟然傾圮，隻剩下斷壁頹垣。

“我送你過河吧。了結了此生，也好擺脫。”你師父如是說，不帶著分毫的感情，卻讓我非常悵惘。

昔日君臣間的信賴愈發淡匿了，我恍然大悟，皇上以婚約摸索我，不過為測我是否存奪權之心。是了，我屢建奇功，大權在握，部下甚多，若盤據一方，定會成為他的心頭刺。試婚一舉，不過一把雙刃劍，成或不成，割傷的都是我本身。

“皇上――臣下擔當父親遺誌，一心隻為報效朝廷，至於婚姻大事，臨時還偶然多做考慮！”我心心念念這麼多年，滿情對勁隻記得你的模樣，你和順的笑容，另有你掌心的溫度，教我如何同個女人共被同眠？

三生石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曆經循環結緣於此的生靈姓名。我想，我與你雖因你一個偶然善舉結緣，現在也算走到了因果的絕頂，便自作主張，從岸邊尋了個石頭，謹慎翼翼的刻下我們的名字：瑛璣、雲華，結緣於合虛山，以雲桃花為媒，共譜三生之盟。

我必守約，來世再尋你相會！

青蓮峰。

岸邊，由陰差領著的幽靈在橋上來交常常，也有些同我一樣的孤魂野鬼，毫無目標的飄零在這裡，他們或是因為一段癡纏，放棄了投生的機遇，或是因故錯失時機，現在悔怨不迭，正尋著機會想要暗渡陳倉，放棄此生的執迷，尋個擺脫。

墨雲華如有所思，不再說話。

臨終前，我躺在行軍榻上，問念瑛，“瑛兒，山那邊的桃花開了麼？”

……

他還不等我答覆，低聲道，“辰河已死，我是她師父，前來替她赴約，送你渡河。

僅憑是非，功過，如何能夠等閒鑒定一小我的自性至心？

那一夜，輕風搖擺，她為我燃了一隻雲香，幔帳煙雲裡是她輕解羅衫，是她皓腕明眸，是她欲拒還迎，是她春意難明情愁。

彆了長公主含煙帶淚的臉，我領著一幫兄弟跋山渡水，來到邊疆安營紮寨。

忘川還是仍舊。血黃色的波瀾裡安葬了多少執迷不悔的情愁愛恨。人間的癡男怨女來到這裡，或許因為一段海誓山盟的風騷，或許因為一段至死不渝的影象，或許，隻是為了尋個來由等著本身的心上人，遲遲不肯喝下孟婆湯，甘心跳進了河中，受那萬年的折磨與煎熬。

我走疇昔，將她冷靜按在懷裡，她是個好老婆，我卻因一己之私傷害了她。

終入循環道，你當年於我神魂裡刻下的紅印化作一粒硃砂留在我的眉心，記敘著你欠我的一世之約，我自甬道裡渾渾噩噩回過甚，雖已磨蝕了影象，模糊間，恍然看到此岸花叢中阿誰一身青袍的你，正巧笑嫣然，一脈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