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四三生之約（四）[第5頁/共7頁]

朝中鄉野之間，關於我與長公主婚約的傳言越來越多。

“逝者如此，你何必如此執迷？生如何，世上之一遭也；死如何，物化之一瞬也。生存亡死，死死生生，生儘則人死，死窮則再生，不過如此……”你師父望向我，目現慈悲，“你當真要在忘川苦熬萬餘年？”

隻要在這裡，看到廣袤天空，我才氣記起你當年儘情風發的誇姣。

這輩子，是我負了她……

臨終前，我躺在行軍榻上，問念瑛，“瑛兒，山那邊的桃花開了麼？”

我不敢信賴你神魂俱滅，傷痛不及，“他……他就這麼分開了？他曾許我三世之約，現在還欠著我一世承諾呢……”我愴然淚下，內心那一座靠著希冀苦苦支撐的高台轟然傾圮，隻剩下斷壁頹垣。

我研墨開筆，將本身關在書房裡，一遍遍，畫著合虛山與你相見之景，一遍遍，畫著忘川河與你分袂之情……

等我偶然候了，細心揣摩揣摩

唉，遲延症患者愣是捱到截榜的最後一天趕完了文章

我本來不曉得，這忘川河岸雖不如大家間分作四時，卻也有寒暑二節。偶然候，高溫盛暑，炙熱難當。偶然候，陰風苦雨，酷寒砭骨 。

婚姻餬口的裡寥寂折磨她壓抑我，那一日，她半夜突入我的書房，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畫，聲淚俱下，“將軍……我……將軍你不愛我麼？”

我撇過了臉，藉端喝醉犯渾分開了新房，在書房裡，抱著你的畫捲入眠。

我困在忘川一萬年，任憑血海消磨影象和情念，腦海裡用儘力量隻記著了兩樣事物，你那年的琴音和你的衣香。

我聽言，毫不躊躇跳下忘川，隻為儲存影象續你一世之約，我說過，我必取信。你還記得嗎，我曾對你說過，我不怕等，隻要你不失期，刀山火海我亦不怕。

我正揣摩著，虛空裡飄來一人。他墨發白袍，寂靜可親，卻不是你。

有些情，有些事。

我必守約，來世再尋你相會！

我聞言，放下酒盞雙膝跪地，陳述忠君報國之心：“謝皇上厚愛，隻是現在表裡仍有憂患，國一日不寧，臣下便一心赴在保家衛國之上。臣下兵馬生涯，長年交戰，哪一朝保不定就要人頭落地，得空顧慮後代私交，恐怠慢了長公主，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這些話，放眼天下，我與那個說去？

“我既與他信約三生，必不誤期，仙君請回吧。”

那千嬌百媚的模樣煞是風情，我卻想起那年臨終前以心頭血點將的那一束桃花，不恰是這般嫣紅？

我望著畫中的你，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