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四三生之約（四）[第6頁/共7頁]

隻要我在等著你來。

隻是，忘川血池本來如此煎熬，將我剝皮去骨，煉化拷問我心中的情念來路。

隻可惜不能轉頭，我進入甬道以後再也辨不清風向，那些想要欣喜你的知心話，隻能攢在內心等下一世見麵之時再向你道明罷……

歲歲年年。

皇上，彷彿暗許了這類肆意之風，任由硝煙滿盈在我與他之間。

不消半月，都城坊間關於我與長公主婚約之事的傳聞已是甚囂塵上。同僚亦口耳相傳，對我各色語氣，將我推至風口浪尖。

老是事與願違。

你師父沉默半晌，點點頭，“那便由你尋著她了……”

她撩起衣袖，將那守宮砂亮在我麵前，“將軍――明日便要進宮麵見母後了，將軍要我如何去說？”說著，兩行清淚無聲滴下。

我飄在陽間不知幾年，還未曾見過這等氣象，如吉祥到臨，天空再不是紅雲密佈，而是現出了你最愛的天青色。

我撇過了臉，藉端喝醉犯渾分開了新房，在書房裡，抱著你的畫捲入眠。

瑛璣。

我心內大驚，這是我與你商定的引魂暗號，他如何會曉得？

……

瑛璣……

“你剛纔所奏是何曲？”墨雲華淡淡問道。

那千嬌百媚的模樣煞是風情，我卻想起那年臨終前以心頭血點將的那一束桃花，不恰是這般嫣紅？

“逝者如此，你何必如此執迷？生如何，世上之一遭也；死如何，物化之一瞬也。生存亡死，死死生生，生儘則人死，死窮則再生，不過如此……”你師父望向我，目現慈悲，“你當真要在忘川苦熬萬餘年？”

“我既與他信約三生，必不誤期，仙君請回吧。”

世人眾說紛繁，可又有那個能解我心中秘辛？

婚姻餬口的裡寥寂折磨她壓抑我，那一日，她半夜突入我的書房，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畫，聲淚俱下，“將軍……我……將軍你不愛我麼？”

朝朝暮暮。

瑛璣……你是否也會在某個刹時，俄然想起來塵凡間阿誰與你許下三世之約的我？

――墨雲華落於峰頭，被一清俊少年的琴聲所牽，四下幽明空徹，樂聲如潺潺流水在山石間騰躍騰挪，隻聞得山鷹林鳥偶爾與之照應兩聲。

他還不等我答覆，低聲道，“辰河已死，我是她師父，前來替她赴約，送你渡河。

我守在岸邊日日夜夜盼著你的到來，渾渾噩噩裡不知度過了多少個寒暑瓜代的時節。忘川河裡的陰魂在血池裡煎熬，我在岸邊苦等。

這輩子，是我負了她……

我不敢信賴你神魂俱滅，傷痛不及，“他……他就這麼分開了？他曾許我三世之約，現在還欠著我一世承諾呢……”我愴然淚下，內心那一座靠著希冀苦苦支撐的高台轟然傾圮，隻剩下斷壁頹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