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識時務[第3頁/共4頁]

越是到亂世，越是要靠手裡的兵權說話。

如嬰兒手臂巨粗的紅燭，官署裡插了十數對，燒得嗶剝作響，有著濃烈的香脂氣味。

雖說董原在十數年後果守仙霞一戰而成名，但此時他能不能守住富陽，陳明轍的心還是懸在嗓子眼，極不結壯。

董原在上燕塢坐鎮，堵住富陽城北門守軍的退路，源源不竭的將救兵往上調。除非斷腳殘肢，誰也不準撤下來，二十六日之前調到富陽的兵馬幾近都打殘了。

黃世清等德清官員都給陳明轍施禮，陳明轍作揖答覆，又簡樸跟二叔陳漢文說了路程：“明天淩晨陪恩師渡江來，在海寧擔擱了一夜，到餘杭後曉得二叔來了德清，恩師便去富陽見董大人，讓我轉道過來問二叔一聲：海虞軍如何就停在德清不再南下了？”

陳明轍伴隨陳西言乘車西行，官道兩側的樹吊頸掛了很多給緝捕後當場正/法的逃卒屍身，一起行來，怕有上百具之多――由此可見富陽之戰的殘暴。

都說識時務者為豪傑，至於要壓抑淮東，這兩三年來嶽冷秋、張協、張希劃一人無時不再費經心秘密壓抑淮東，成果又如何？想到這裡陳明轍都有些悲觀沮喪，曉得二叔的決定冇有錯。

但是，能守住富陽嗎？

一旦奔襲受阻，而奢家在浙東的兵馬調劑擺設，將分離出去的守軍收攏來守重點城寨，淮東必將偷雞不成折把米。

“明轍，你如何會在北岸？”陳漢文看到陳明轍走出去，“還覺得你與陳閣老在明州府呢。”

在浮玉山東麓通道未翻開之前，千秋關、獨鬆關要算外線。兩座關城裡雖有守軍，但都隻要三五百追匪捕盜的刀弓手――奢飛熊在方振鶴的共同下，奇襲奪得臨水，從方家埠兵分三路奪千秋關、獨鬆關以及安吉縣城。唯有襲安吉的這一起奇兵給打退，千秋關、獨鬆關都給奢飛熊奪去。

事理很簡樸，浙東海軍封閉了蕭山段淺窄的錢江水道，淮東海軍上不去，上遊的水道都還在浙東海軍的節製之下，奢飛熊能從西線調往富陽參戰的精銳就有五萬之眾，淮東軍兩萬甲卒打疇昔，勝算也很迷茫。

提及來，董原要守不住富陽，恰好也是陳家與董原、與孟義山在浙北分庭抗禮的良機。

“陳閣老一心為朝廷，其心可鑒日月，我甚為愛護，隻是，”說到這裡，陳漢文微歎一聲道，“時也、勢也，壓抑淮東是江寧及朝廷諸公所考慮的事情，陳家冇有需求將保命的根柢都押上去……”

陳明轍費儘辛苦，趕到上燕塢，通報過，穿過值哨，往董原在統統偏廂院走去，剛跨進院子裡，就聞聲陳西言在勸董原：“撤吧，總要留些守杭城的根柢……”

一旦富陽失守，不但浙北，徽州府、江寧府的情勢都會很丟臉――江寧到時候隻怕會事事都求著淮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