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頁/共5頁]

他一腳把那幾片碎瓷踢得遠遠的，猶未解氣，怒不成遏：“說你是榆木腦袋，你就真是一根木頭？你冇故意，連感受也冇有？你是不是真的不怕痛？那你每回在我身邊又哭喪著臉給誰瞧……”

她追上去拉住他的一隻胳膊，他一把拂開。她再次纏上去拉住他，他再次一把拂開。她不依不饒地再次纏上去，像個撒潑癡纏的惡棍惡妻，緊緊地纏住他不放。如此拉扯幾次，他終究肝火勃發，下了蠻力掰開她的手指，再狠狠用力一推，她踉蹌著栽倒在地上，背後一陣鋒利的劇痛也同時傳來。她下認識翻身想要撐地爬起來，卻不防備額頭一下重重地撞在了中間的矮幾角上，這一下撞得她恍忽，猩紅的一線血液也緊跟著湧了出來，直流到她的眼睛裡。

她緊緊握停止裡的杯子，冰塊化了，冰冷滲動手心，透辟心骨。

一樣的話，他再次問了一遍，這一回是劈麵，悄悄地望著她的眼睛。

他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目光望向她的臉一怔，頃刻皺眉怒喝一聲：“罷休！”

這麼久了，她已經曉得了，他越活力，臉上越冇有神采，聲音也會越靜，真正氣到了頂點，反而聲色全無，方纔的摔瓶子撒氣不過是喝多了酒後認識不甚復甦下的一時失手。

實在，他一向對她很風雅，凡是女子愛好的那些身外之物，源源不竭地按季送往她的寢室。當然，那些東西對他來講，亦是全然不在乎。興趣來了，也曾送過幾次禮品給她，皆是寶光光輝的珍珠玉石，每回過來時落在她寢室的打扮台上，從未要求她佩帶過。久而久之，她也風俗了在寢室的打扮台上偶爾瞥見的那些高貴珠寶，隻會悄悄收起來。他既然提也不提，她亦不會多話再問他。

他冇有看她，卻悄悄地問：“你曉得這唱的是甚麼？”

岑溪俄然打了個寒噤，他終究一把甩開她的下巴，像丟棄萬分嫌棄的東西，冇有一絲眷戀，回身大踏步拜彆。

公然，他又接著說：“不過，你是不是也該讓我看看你的誠意？或者你肯現在奉告我，項鍊是誰幫你賣的？總不會是你本身賣的吧？”

實在她的生日已顛末端，她當時笑著答覆：“感謝你，我很喜好。”

岑溪被他的肝火震懵了，她頭一回聞聲他這麼大的聲音，底子不曉得他在說甚麼，隻是呆愣地看著他。但是下一刻，她又記起來了，再次撲上去，踮起腳尖，儘力伸手纏住他的脖子，不顧恥辱地要求：“你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她獨一的信心就是不能讓他走了。

但是她低頭方纔戴好項鍊，一回身，他卻不知何時已悄悄站在她身後，她呼吸一窒。他伸手撫摩著她頸邊一串又一串累累疊疊的寶石細鏈，悄悄問：“喜好麼？”

阮少棠狠狠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了起來，直接伸手擦拭她臉上的血，越拭神采越冷酷，目光一轉，卻又瞥見了她腳邊的碎瓷片，不知是她踩著了還是跪著了，月白的瓷片上沾著鮮紅的血液，燈光下，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