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世番外[第4頁/共5頁]
手裡還握著剛纔在院門撿到的碎裂玉玨,上麵的絲線早已被泥水浸得臟汙不堪,隻是玉玨還是溫潤,拿衣衫悄悄擦淨,彷彿還能觸到她的體溫。
十月的雁鳴關,風寒如刀。
可數日以內□□陡生,現在靖寧侯府舉家被抄,據那遞信的人說,無一人逃脫。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方丈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慈眉善目之間卻隱然威儀,待看到韓玠那沉沉的包裹時,便決然點頭,“施主塵緣未斷,還進不得佛門。”隨即老衲入定,再不看韓玠一眼。
璿璿,璿璿。
新帝的屠刀已然舉起,他和兄長韓瑜冒死殺出重圍,一起向西流亡,隨行的八百將士被人斬殺殆儘,到現在,隻剩下他一小我孤零零的站在冷月北風當中,靠近滅亡。
韓玠踉蹌著出來,一隻野貓自桌底鑽出,如風般竄了出去。
一旦想到靖寧侯府的棄屍荒漠,想到謝璿臨終懷著身孕的絕望和孤傲,韓玠便感覺心如刀絞,本來想給她最繁華的綺夢,終究卻連一座墳塚都冇有給她。那是他從小就藏在心間的小女人,是他在雁鳴關外的風沙裡深藏於心的暖和,是無時無刻不思唸的老婆啊!
“情願支出甚麼?”
有滾燙的東西往身材伸展,緩緩吞噬他的骨肉*,如同風拂過沙地,漸漸將砂礫剝離;殘存的力量垂垂抽離,彷彿水流過掌心,垂垂消逝,不留蹤跡。身材灰飛煙滅,像是粉身碎骨,像是被甚麼東西吞噬,統統統統消去的時候,能感遭到的,隻要那些新鮮而沉重的影象。
身子驀地顫抖起來,韓玠隻感覺渾身痙攣般疼痛,不忍再深想,他驀地催動戰馬,在烏黑的夜色裡瘋疾走馳起來。風吼怒著掠過耳邊,彷彿是六合間無形的吼怒,韓玠身上的傷口崩裂,便有溫熱的血排泄,而後在北風裡固結。
“回到疇昔,珍惜她,伴隨她。”
許下了很多的誓詞,撲滅了很多的期許,他遠赴雁鳴關尋求功名,想讓她風風景光的行走在都城的貴婦之間,卻不料功業未成,姻緣先斷。
十年工夫荏苒,年青俊朗的疆場將領已經成了中年慎重的沉默男人,統統的意氣在光陰裡收斂,隻要那一絲執念膠葛。他固執的閱遍統統經卷,彷彿都冇有答案,直到偶遇那張陳腐羊皮。
嫡親已彆,兄弟散儘,這人間蒼茫,卻不知該去往何方。
哪怕將那條毒蛇斬成碎片,也難以泄儘仇恨!
四年苦等,一年有孕,她在都城翹首等候他的歸影,他卻來不及兌現統統的信譽和許約,便猝不及防的落空全數。而後,那裡還能有機遇去彌補?
他那樣思念她,想要再見她一麵,想要賠償統統的虧欠,該虔誠吟誦哪一段經文,才氣求得重來一次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