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第1頁/共3頁]

直到一年前。

“伉儷相對，好似鴛鴦，兩德之美，恩愛極重。三載結緣，則愛人相和；三年有怨，則來仇隙 ；解怨釋結，更莫相憎……”

這個期間的士族男人愛好剃鬚，敷粉熏香，講究如雲如月的陰柔之美。如擲果盈車的潘安，傅粉何郎的何晏，看殺璧人的衛玠……真真是男兒多少嬌！

“夏侯家本是前朝國戚，比起那些幾百年的望族，秘聞固然差了些，然當年洛陽城內亦是數得上號的後起王謝。自前朝毀滅以後，夏侯家被一貶再貶，現在連個三等士族都比不了，隻能蜷於秦州這等偏僻苦寒之地艱钜運營。試問夏侯家除了郎君這般超脫物外之人，誰不想回到中原斑斕之地，複一場曾經的繁華繁華之夢？尊兄之誌，豈是妾等能夠鼓動的？郎君高看妾了。”

隻是他俄然感覺莫名有點委曲，這是如何回事？

“好一個‘一彆兩寬，各生歡樂’我夏侯息竟不知本身曾經不通漢語不識漢墨的龜茲夫人現在不但能寫出這史無前例的和離書，其才藻豔逸怕是比起當年的陳思王亦不遑多讓。”男人揚起手裡的和離書，臉上竟無半分或惱或傷的陳跡，反而更像是在陳述一種究竟。

說完帛英非常公式化的淺笑著等候夏侯息的答覆。直到夏侯息在她的自傲和篤定中漸漸敗下陣來，然後有些氣急廢弛的嬌嗔道：

“一彆兩寬，各生歡樂。伏願郎君千秋萬歲。”

男人早已將和離書上的每一個字都刻進內心。他昂首目光放空，一字一句唸的非常當真。

直到現在，小小的阿貝仍然常常‘阿姐，阿姐’的無認識唸叨著，但是他們卻早已忘了，忘了夏侯家曾有一個多麼嬌憨敬愛的小小女郎 ……

她當然冇甚麼可擔憂驚駭的。

他服從家屬的安排，服從家兄的安排。他們讓他娶說話不通更非論脾氣相投的龜茲王室宗女，他一聲不吭就娶了；他們讓他生出與龜茲王室有血緣乾係的後代，他辦到了，還一次得了倆；一年前初來蒼梧的時候，他的阿寶丟了，他們卻不讓他找……

“一言為定。”

他的阿寶在他們眼裡甚麼都不是，可倒是貳心中的摯寶啊。

世人總說他脆弱紈絝，說他有嬌姝之容亦行嬌姝之事，不堪為大丈夫……可從小他就曉得不管是夏侯家，還是刻薄豁達又有些雄才大略的家兄，需求的都是他的無能紈絝啊。

男人異於平常的衝動，他先是揪起家前女子的衣衿聲聲詰責，而後又情難矜持，一是竟忍不住捧臉哭泣出聲。

如平常一樣，不管夏侯息如何咄咄逼人，如何冥頑背叛，紅色裙襬的仆人都從不與他活力。她永久不急不躁，平心靜氣地同他擺究竟，講事理。

劈麵迴廊上，有大紅色的裙襬帶著風敏捷朝這邊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