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回家[第2頁/共4頁]

“我猜也是。”孫悟空嘲笑，“不止要長生不老，不止要仙福永享，他們還要人們崇拜他們，驚駭他們。還真是懸啊，如果不是那場不測，我差點就變得和你們一樣了。”

“彆說了。”須菩提低下頭：“你脫手吧。你要的東西不在我這。”

劈啪！

“悟空，對不起，你殺了我吧……”須菩提眼中一片死灰色。

天更黑了，吼怒的暴風如號角齊鳴，須菩提走出後山廟門，向西方拜了一拜，眼神中暴露一絲絕望。從他身後飛起一群鳥，漫山遍野的靈獸也都感受非常的氛圍，紛繁逃出靈台山。

孫悟空滿身都在顫抖，他跌跌撞撞走到山頂，想伸手掏一把須菩提身後的金塵，但它們終究完整消逝了。

悟明淚如雨下，“從你被抓進幽冥師父每天都在懺悔，不說他為你失了一身法力，你看看他這麼多年另有點人樣嗎？他一向慚愧，一向慚愧，說隻能用命了償他的罪……就算他有錯，不看他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份上，他也終歸是你師父啊！”

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但明天，天空垂下冷酷的麵孔，團團黑雲覆蓋山脈，陣陣暴風帶著金屬的硬度，吼怒挺進，彷彿要將全部靈台山推平砸碎。

須菩提暴露最後一個笑容，身材化作萬點金光，孫悟空看著金光在空中飄散，心中如冰錐刺入，痛磨難當。須菩提自絕神魂，今後神形俱滅，永久從三界以內消逝。

“我一向為你高傲。”須菩提嗟歎著：“另有很多弟子，像你一樣都是我的高傲，但我冇有挑選，我隻是件東西，我把你們教出來，再讓你們成神，成為他們一夥的……我曾覺得你會一樣，學藝有成，最後在天庭當個神職，可冇想到……”

孫悟空飄落空中，看到亂石坑中，傷痕累累的須菩提麵龐已是一片焦黃，不時咳出鮮血，帶血的手支撐空中想站起，但終究跌坐下去。

“是嗎？”孫悟空暴然打出一拳，砰的一聲，須菩提身材倒迸出去，撞破廟門撞倒石碑重重跌在屋簷下，頭頂一塊“養性怡神”的牌匾掉下來砸得粉碎。

須菩提暴起，手中拂塵根根激射，化作萬千鋼絲射向孫悟空，孫悟空騰空而起，超出上方一腳踏來，須菩提閃身躲過，空中踏得石磚迸裂。

孺子哭叫：“師父，走吧，再不走孫悟空就要來了。”

孫悟空渾身一振，“你說甚麼？”

電光閃過，印得山脈一片慘白，須菩提看到從黑暗中走來一個身影，他遲緩地，一步步向著石階邁進，再一道閃電劈下，看清是隻遍體金毛的猿猴，他手上還纏著銬鏈，拖過石階，卻收回啞啞之色，像病篤者痛苦的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