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支離身[第2頁/共4頁]
那少年環境垂垂穩定下來,待得傅少棠用膳結束,額頭終究不燙。傅少棠略略鬆了口氣,心想這少年總算活了下來,目光掃處,卻見他雙拳緊閉,彷彿攥著甚麼東西。
傅少棠拈石、裂繩,瞧得地上四個血字一瞬,冷冷一笑,足下用勁,頓時將那一塊水磨青石化為齏粉,四下鴉雀無聲。他並不管世人反應,抱著那少年倉促回到屋內,置於床上。此時那少年氣味衰弱,時斷時續,恐怕下一刻,便要被吵嘴無常勾到到閻王殿報到。
少年聞言點頭。一雙眼睛安溫馨靜看著他,三分欣喜三分感激,更有很多道不明意義。
“上刀山,下火海?”
傅少棠微微蹙眉,便見少年退後些許,朝他慎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公子恩典,我生不敢忘,結草銜環,必報大恩大德。”
昨夜裡這少年淋過一場雨,寒氣入體,本日又遭了這頓鞭打,委實該大病一場。蘇暮秋軟鞭並非常物,乃是用小鏡湖祕製的數種藥水浸泡而成,打在人身上,那藥力便也會滲入肌膚。傅少棠算得這少年遭打至現下,最多不過半日,傷口卻已化膿發黑。
傅少棠內心興旺生出一團肝火,大步流星上前,所至處世人紛繁讓步,到最火線,隻見地上被鮮血書著四個大字:“擅放者死”。血腥刺目,張牙舞爪劈麵而來,血淋淋的警告。
身材浮浮沉沉,彷彿是在海中飄零,彷彿下一刻,認識便會離體而去。忽而有一雙眼睛轉過來,彷彿被數層雲靄掩蔽,看不見霧後神采,但是那人的心念卻穿透重重隔絕,直直刺入他目中,強拉著他,擺脫迷霧識海。
他瞧得傅少棠將要開口,又搶先一步道:“玉堂春、滄浪水……我必然會為公子取到,隻求您脫期些光陰,在此前臨時容我在您身邊。”
久將人往閻王送,倒從未做過現在這從閻王手中倒搶人的事情,於他都有些別緻。這少年荏弱成這般,他確信本身此前從未見過,可也不曉得他是從那裡來的些心機,定要跟從本身。
但是那淮衣如何又與他何乾?
“你醒了?”
那少年心脈垂垂健旺起來,傅少棠曉得他內裡已無大礙,不由鬆了口氣。但是先時他雙目緊閉,不見朝氣,現在垂垂活過來,又是眉頭緊蹙,彷彿接受了非常的痛苦,唯有一張神采慘白,與先前普通無二。
傅少棠權當本身甚麼也冇聽到,取出本身所帶傷藥,用潔淨布條給少年包紮好傷口。這一番繁忙下來,東方天氣已然發白。他靠窗小憩半晌,便喚來小二,說出幾張藥方,滿是清熱消炎服從。
他行動滯了一滯,腦海間搜刮,江湖上卻未傳聞有一人是這名號。
那少年古怪的一笑,傅少棠竟瞧不出他是甚麼意義。他如若未曾聽出回絕之意,又朝他磕個響頭,道:“但我也曉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公子您於我何止一命之恩!小人惟願陪侍您擺佈,以報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