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田螺老鴨煲（二）[第1頁/共3頁]

“何姐姐，你在麼？”

伶人開唱，或是昂揚鏗鏘，或是低婉清幽，春季普通的黃梅調，報告起阿誰留傳了一代又一代的愛情神話。它美好動聽，雅俗共賞，上至王爺王妃，下至販子小民，無不為之動容。

“阿繚，我們去後廚拿壺茶來喝吧……”

李苦兒不懂了，如何還臨時換人呢？是不是出來甚麼事？正迷惑著，又聽到戲台下的遮幕背麵，傳來決計抬高卻還是難掩孔殷的中年男聲：“哎喲我的祖宗，你這是如何了？”

李苦兒咕嚕咕嚕喝了兩杯涼水，口中終究舒坦了，看著灶台上的大鍋，心想如果何未染在就好了，拉她一塊兒去看戲。程霞姝的戲呢，多可貴啊。

牽牛：【莫罰織女罰牽牛！】

“不是，苦兒要去拿茶水，怕生，我陪她到這兒的。”小偏言著瞎話，又轉頭過河拆橋：“苦兒，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返來。”

“嗯，快點返來”小曲特地咬重了阿誰“快”字，又問方三姑：“你如何來了呀？”

小曲也是個奪目人，一眼便瞧出那年青人是方三姑帶來的，便從方三姑開端動手，何其天然。

去後廚會路過戲台，戲台高高的，有她家屋子那麼高，李苦兒仰著頭，看織女一邊織雲一邊唱戲，有紅色的煙霧在她四周悠悠飄散，不知是用了甚麼構造，當真仿如果在天上普通，虛幻縹緲。透太重重煙霧，如許的間隔，李苦兒纔看清伶人的臉，是花翎班的台柱程霞姝，生得那叫一個標緻，天生配角扮相，又有一副好嗓子，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李苦兒聽著看著，淒婉的調子，哀傷的神情，竟有些癡了，不經意間邁出一腳，滑了，似是踩著了甚麼圓滾滾的東西，幾乎一個踉蹌摔一跟頭……李苦兒被生生嚇回了神，這會兒統統人的目光都在戲台上，卻也不免將她這個小丫頭歸入眼底，她怕醜，最好誰都不要認出鬨了笑話的她，往腳邊瞧了一眼，那兒仰天躺著一隻空空如也卻有三歲小孩兒拳頭大小的田螺殼。

“這位是你小弟呀？”

“能夠啊，我去。”何未染竟然承諾了，出乎料想：“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裳。”

葉媽泡好了茶，給了李苦兒一個托盤端歸去，免得燙著了。李苦兒寫過葉媽，便端著盤子也往何未染的屋子去。比擬淺湖那邊，配房這片兒就暗多了，隻屋簷下掛了幾盞燈籠，李苦兒冇手提燈籠，是藉著那些遠光走的，幸而昔日對王府內的路都熟，倒不會走錯道兒。

“嗬嗬嗬嗬，我今兒來給卿夫人送香粉，她跟我說了這功德兒，就趕緊回孃家把我小弟帶來了。”

李苦兒順她目光看去，在幾近是水廊的絕頂，端方地坐著一個年青人，看模樣與她們是差未幾的年事，穿著雖不富麗，倒是朗眉星目神采奕奕，一副好邊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