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田螺老鴨煲（三）[第2頁/共3頁]

“嗯，是我們的，感謝了。”程霞姝還是坐在凳子上，抬眼看了看何未染，勉強一笑，接過唱本放在打扮台上，也不再說話，無言之間似有送客之意。

想到這裡，李苦兒更加感覺靠譜，抿了抿嘴，便道：“明天府上來了個小大夫，是川草堂的學徒，不如先叫他來看看，或許能醫好也說不定呢。”

李苦兒小聲將事情說與何未染聽，想曉得她的觀點。何未染聽了，甚麼都冇說，隻哈腰將地上的唱本撿起來，帶著李苦兒進了遮幕。

李苦兒翻了個白眼，道：“你和美女人混熟了冇有，借我用用。”

“程女人，我們在外頭拾到這唱本，想來應是貴梨園的物件吧。”何未染起首開口。

“中甚麼邪哪你這台戲唱這麼久了還忘詞兒！這麼多對耳朵聽著，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們梨園兒的名聲喲！得，你現在從速給我看唱本，下一場必須上，我先去給王爺陪個不是。”中年男人語畢，便翻開遮幕出來了，劈麵瞥見何未染和李苦兒二人，一頓，又倉促忙忙回身向水廊去了。

“那裡那裡，翰采委實不敢當。”

“甚麼叫唱不了？你逗我呢祖宗！”中年男人又道，聲音裡已帶了些不耐。

李苦兒衝方翰采的方向指了指：“就在那兒坐著呢，她右手邊阿誰，叫方翰采，是方三姑的小弟，在川草堂當學徒，今後準是個大夫。”

“實在這新角兒唱得也不錯，我記得她，彷彿叫蘇之玉，之前都是唱丫環的，另有些程霞姝不肯去的小場子，她也唱過幾次配角兒。”

“小曲，你過來一下……”李苦兒站在水廊前，衝小曲招手。

“說來梨園子裡明爭暗鬥的事也過了去，踩人上位都不算甚麼，殺人滅口的都有呢。你冇聽程霞姝最後唱得那兩句較著不對了麼？是不是給人下藥了？”

程霞姝深思半晌，放下茶杯起家，對李苦兒俯身作禮，道：“這般，便有勞了。”

程霞姝聽了，麵有慼慼，是伶人纔有的儀態，特彆楚楚動聽，禮數也全麵得讓李苦兒等人難以消受，舉手投足都似在戲中。她深深福禮，向幾人伸謝：“多謝眾位體貼，明日我便去川草堂拜訪。今次為眾位添費事了，還請莫要為我這事掛記，回席聽戲吧。”

“彆胡說，甚麼藥能把人變那樣兒？”

程霞姝也不駁她麵子，接過茶杯啜飲一口，又點頭道：“我這嗓子倒是不痛不癢，說話也不成題目，隻不知為甚麼，要唱戲了，內心想好的調子一到嘴邊，就不對味兒了，恐怕也不是大夫能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