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依然女生呀呀嘿 - 第九回 一客吟詩負手麵壁 三人品茗促膝談心

第九回 一客吟詩負手麵壁 三人品茗促膝談心[第1頁/共6頁]

曾拜瑤池九品蓮,希夷授我《指元篇》。

黃龍於向子平道:“申先生困不困?如其不困,徹夜良會,能夠不必早睡,明天遲遲起來最好。柏樹峪處所,路極險要,很不好走,又有這場大雪,路影看不清楚,跌下去有性命之憂。劉仁甫明天早晨檢點行李,約莫明日午牌時候,能夠到集上關帝廟。你明天用過早餐解纜,恰好相遇了。”子平傳聞大喜,說道:“本日得遇諸仙,三生有幸。就教上仙誕降之辰,還是在唐在宋?”黃龍子又大笑道:“何故知之?”答:“尊作明說‘回顧滄桑五百年’,可知斷不止五六百歲了。”黃龍子道:“‘儘信書,則不如無書。’此鄙人之遊戲筆墨耳。公直當《桃花源記》讀可矣。”就舉起茶杯,品那新茶。

子平問道:“這屏上詩是何人做的?看來隻怕是個仙家罷?”女子道:“是家父的朋友,常來此地閒談,就是客歲在此地寫的。這小我也是個不衫不履的人,與家父最為相契。”子平道:“此人究竟是個和尚,還是個道土?何故詩上又像道家的話,又有很多佛家的典故呢。”女子道:“既非羽士,又非和尚,其人也是俗裝。他常說:‘儒、釋、道三教,比方三個鋪麵掛了三個招牌,實在都是賣的雜貨,柴米油鹽都是有的,不過儒家的鋪子大些,佛、道的鋪子小些,皆是無所不包的,’又說:‘凡道總分兩層:一個叫道麵子,一個叫道裡子。道裡子都是同的,道麵子就各有彆離了,如和尚剃了頭,羽士挽了個髻,叫人一望而知,那是和尚、那是羽士。倘若叫那和尚留了頭,也挽個髻子,掖件鶴氅;羽士剃了發,著件法衣:人又要倒置呼喊起來了,莫非眼耳鼻舌不是阿誰用法嗎?’又說:‘道麵子有彆離,道裡籽實是一樣的。’以是這黃龍先生,不拘三教,隨便吟詠的。”

野馬灰塵日夜馳,五蟲百卉相互吹。

五百天童齊得乳。香花供奉小夫人。

話說申子平允在凝神:此女子舉止風雅,不類村夫,況其父在那邊退值?正欲諸問,隻見內裡簾子動處,中年男人已端進一盤飯來。那女子道:“就擱在這西屋炕桌上罷。”這西屋靠南窗原是一個磚砌的暖炕,靠窗設了一個長炕幾,兩端兩個短炕幾,當中一個正方炕桌,桌子三麵好坐人的。西麵牆上是個大圓月洞窗子,正中鑲了一塊玻璃,窗前設了一張韋案。中堂雖未隔斷,倒是一個大落地罩。那男人已將飯食列在炕桌之上,卻隻是一盤饅頭,一壺酒,一罐小米稀飯,倒有四肴小菜,不過山蔬野菜之類,並無葷腥。女子道:“先生請用飯,我少停就來。”說著,便向東房裡去了。

子平將詩抄完,轉頭看那月洞窗外,月色又清又白,映著那層層疊疊的山,一步高一步的上去。真是瑤池,返不凡俗。此時感覺並無一點倦容,何妨出去上山漫步一回,豈不更妙。纔要動腳,又想道:“這山不就是我們剛纔來的那山嗎?這月不就是剛纔踏的那月嗎?為何來的時候,便那樣的陰沉暗澹,令人怵魄動心?現在山月仍然,何故令民氣曠神怡呢?”就想到王右軍說的:“情隨境遷,感慨係之矣。”真正不錯。低徊了一刻,也想做兩首詩。隻聽身後邊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飯用過了罷?怠慢得很。”倉猝轉過甚來,見那女子又換了一件淡綠印花布棉祆,青布大腳褲子,愈顯得眉似春山,眼如秋水;兩腮稠密,如帛裹朱,從白裡模糊透出紅來,不似時下南北的打扮,用那胭脂塗得同猴子屁股普通;口頰之間若帶喜笑,眉眼之際又頗似振矜。真令人又愛又敬。女子說道:“何不請炕上坐,和緩些。”因而相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