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寂寞梨花落[第2頁/共3頁]
那花,也是那樣的瘦。花梗仔細細的,以綠色的花尊把瓣托起來,用力的往天空上舉。像一條細細的肥胖胳膊,用力的托一個花盤,劈麵走過來,嫋嫋娜娜地搖風,不幸得心悸,便讓人喜好得忘乎以是。
玉減翠裙交,病怯羅衣薄。不忍捲簾看,孤單梨花落。
古龍的武俠小說裡有暴雨梨花針,一種極美極毒的絕世暗器。二十七枚銀釘勢急力猛,可稱天下第一,每一射出,必然見血,殺人於無形。思至此,再讀這首《生查子》,我亦似中了江湖傳說中的暗器,有至淒至美的毒汁由骨滲入心臟,卻又出不得聲。
我想起《金鎖記》裡的曹七巧,年青時手臂上戴的玉鐲子隻能塞得出來一條洋縐手帕,可到了暮年,骨瘦如柴,能將那鐲子順動手臂推到腋下。可那曹七巧老了,老了,便也不怨了,怨也怨不動了,而朱淑真還那樣年青,如何也能夠如許瘦,瘦得如許的苦楚,如許的心傷,如許的令民氣裡發緊發顫。
我立馬愛上了這一條解釋,既奧秘又簡樸,宿世此生的奧妙。
兒時家中承包有果園。果園三麵環山,一邊向水,梨樹便是臨水而栽。春季暴雨以後,我會挽了褲腳在梨樹叢裡淌水,梨花在枝頭開呀開,彷彿能聞聲聲音。山風幽幽地吹,梳子一樣,便有紅色的梨花簌簌落到渾黃清冷的水裡,又攀爬上我光亮的腳脖子,像小片小片的精魂一樣,投錯了身,儘是不甘,不甘,緊緊吸附著人間。
梨花花語:純情、浪漫、安撫。(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朱淑真《生查子》
相思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話在圈兒外,心在圈兒裡。單圈兒是我,雙圈兒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會圓,月圓了會缺。整圓兒是團聚,半圈兒是分袂。我密密加圈,你須密密知我意。還稀有不儘的相思情,我一起圈兒圈到底。
梨花也真是美。純白之色,那種白,白得古香古色,白得彷彿這人間其他的白,對其都是一種抄襲。
人憐花似舊,花不知人瘦。孤單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百科名片中寫:梨花,梨樹上盛開的純紅色花,常見於古詩詞中。
那種感受,亦似念朱淑真的詩詞。
真是讓人憐。
朱淑真。號幽棲居士,南宋期間的女墨客,與李清照齊名。書中對她的平生記錄極少,相傳她出身在杭州西湖邊的官宦之家,夫為文法小吏,因誌趣分歧,伉儷不睦,終致其煩悶早逝。待淑真過世後,父母將其生前文稿付之一炬,僅存《斷腸集》與《斷腸詞》傳世。為劫後餘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