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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流淌的白色河流[第1頁/共3頁]

卻有些大費周章,換做平常百姓又怎生消遣得起?

每年茉莉一開,氣候就暖了。風裡開端有熱度了,暖和而謙遜。夏夜裡,在茉莉花邊乘涼,看玉輪,是最舒暢的事情了。一名朋友能守著茉莉花開到半夜,我冇有捕獲過花開的聲音,但想來是與靈魂破節類似,雲白的號令,重生一樣,喜而悲憫,盛得下任何變遷流轉。

讀起來倒是清麗的,綠瑩瑩的,可我總感受花叢中少了一兩枚蟋蟀。有蟋蟀豈不更好,在茉莉花邊支起一張小桌子,就著玉輪烹茶,蟋蟀在土裡彈唱,似箇舊時人,一聲一聲都是香的,都是熟稔的,茶半晌就熟了,蟋蟀一蹦就蹦到劈麵的椅子上……

我的確要擔憂本身變成有怪癖的瘋婆子了,專門在茉莉花開的季候,去偷人家埋在瓦簷下的乳牙,然後被一群小孩子追著用小石子打……

辛棄疾的老友薑夔填詞時,凡是會詳細地寫上一個弁言。某年某月某時某地或人某思。一概清清楚楚。一日讀到他寫蟋蟀的《齊天樂》,詞前弁言寫得格外成心機,便順手記下了:

餘盤桓茉莉花間,仰見秋月。頓起幽思,尋亦得此。蟋蟀,中都呼為促織,善鬥,功德者或以三二十萬錢致一枚,縷象齒為樓觀以貯之。

如此簡樸,又如此情義憨暢,餬口得了草木靈性,一點一滴都是活色生香,津潤清闊。

上好的茉莉香茶,稱“茉莉香片”。

紅色的茉莉香,紅色的河道,將我淹冇。

他亦寫茉莉:“涼夜摘花鈿。苒苒擺盪雲綠。金絡一團香露,正紗廚人獨。”

——辛棄疾《小重山*茉莉》

比方《浮生六記》裡的沈複與芸娘,在夏夜裡邀月賞花痛飲,隔岸螢光萬點,腳下就有促織爭鳴。兩人聯句遣興,聯得幾次以後,竟對得無章冇法,芸娘便笑倒在沈複懷裡,說不出話來,隻餘鬢邊的茉莉濃香撲鼻入心。沈複直言用茉莉助妝壓鬢,蘸上油頭粉麵之氣後,其香更加敬愛,令佛手之香亦退避三舍。遂後,漏過三滴,天空風掃雲開,一輪明月湧出,兩人大喜。

我見了茉莉花苞也是滿心的和順。乃至,久久望著那紅色的顆粒,能勾起激烈的母脾氣結。它們又多麼像童兒的乳牙呀。甜美而稚氣,剛喝過乳汁,帶著母體的香,好似風一過,再一過,就會一齊咿呀學語起來。

附:

茉莉、玫瑰、薔薇、蘭蕙、桔花、梔子、木香、梅花,皆可作茶。諸花開時,摘其半含半放之香氣全者,量茶葉多少,摘花為茶。花多則太香,而脫茶韻;花少則不香,而不儘美。三停茶葉,一停花始稱。

是的,生命畢竟還是敷裕可戀的。

宋人施嶽在他的《步月*茉莉》裡寫:“玩芳味,春焙旋熏。貯濃韻,水沉頰爇。”模糊可見茉莉花茶加工與泡飲的過程。厥後,周到在《絕妙好詞》裡點評《步月》時道:“此花四月開,直到桂花時另有玩芳味,故交用此花焙茶。”茉莉,是能夠從四蒲月一向開到八玄月的。花期耐久,花香亦耐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