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生張載[第1頁/共3頁]

接過名刺，見是一個名為張載的本地墨客，聽聞新任本路帥臣是徐平，特來拜見。

再好的耐煩，聽契嵩講了近一個時候的事理，徐平也有些厭倦了。之前在朝裡，他最喜好給彆人講事理，但主如果會商，契嵩這類要乾講幾個時候的架式，徐平都冇有過。

餬口在這個年代的學術大師，一小半徐平宿世都冇有印象，如石介和孫複等人，包含李覯。到了這個年代，才曉得他們從青丁壯起便就名滿天下，學術思惟為一派之祖，後代不成能籍籍知名。但也有一些人，因為在講義裡學過，還是有印象的，如鄭向的外甥周敦頤等人。而這個張載，則是因為他有四句話在後代特彆馳名，被徐平記著了。

這動靜大出契嵩料想以外，不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契嵩一向都是在南邊遊曆，比來纔到北方來，對於悠遠西荒的事情那裡曉得？隻是從世傳的佛教文籍裡，曉得西域吐蕃是佛法流行之地，卻不曉得那早已經是老皇曆了。

張載看了看契嵩，淡然說道：“門生讀的聖賢書，學的儒家正道，跟夷教有甚麼好談的？”

“西蕃如何能夠滅佛？經略相公此次廣招和尚隨軍，恰是因為蕃羌之人信我佛門！”

“橫渠鎮？張載？”徐平猛地覺悟過來，終究記起了他是誰。

張載又道：“隴右蕃羌之地，因為跟中國相接，自來便就傾慕中國風景，才仍然禮敬佛法。經略相公請了你們這些和尚來，不讓你們去傳夷教，而是教中百姓風。法師，你要在經略相公帳下做事，要把弘佛法的心機放到第二位，傳中百姓風纔是第一名。”

這類局麵對徐平非常無益。河湟吐蕃跟本土已經無關，實際上是新的部族，是夾在中原王朝和其他大權勢之間的孤島，對他們經略不消考慮其他權勢的影響，能夠罷休施為。

聽了這話，張載不由笑出聲來：“法師還是多走些路，多去些處所，纔不會平白說這類夢話。吐蕃早已經滅佛，西域正在滅佛，現在的釋家，也隻要在中原之地另有根底。不過本朝以武功天下，名指正興，釋門勢微已經是明擺著的事情。”

徐平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甚麼身份，便把名刺遞給梁蒨。

張載笑道：“如何不是？現在吐蕃本土寺廟早已經拆儘，河湟的所謂和尚，實在完整不守戒律，一樣娶妻生子，隻是有個和尚的名頭罷了。河湟本是漢唐舊地，又近中原，風俗才與吐蕃分歧。吐蕃本部例來是一妻多夫，兄弟數人共娶一妻，隻要河湟河西的蕃人，纔有一夫數妻，恰是學的漢人民風。他們敬佛法學的是漢人，隻要漢人不信了，他們天然就不信了。以是法師此來，隻要讓蕃人敬你是中原高僧，才氣把佛法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