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行歸天不忘舊德 索滎西秦燕鏖兵（乙）[第1頁/共3頁]

不想燕太宰慕容評出爾反爾，向秦使道：“鄰國守望互助，實為古義，如何貴主深明大義，早已退至陝城，現在卻複來索滎西之地？”使者返報，秦主苻堅大怒，遂議伐燕。

慕容垂大慚，道：“臣聞家仆報，犬子令叛逃返國，不堪錯愕，恐為所累，以是……臣雖絕信陛下寬宏，罪不及老父，然臣父子，受陛下庇佑大恩未報，犬子人麵獸心，竟陣前背叛，生變叛逃，罪不容誅！臣聞報萬般惶恐，慌不擇路，乃不念聖恩眷顧，倉促奔命——乃至扳連段龕，悔之何及！犬子令之叛逃，臣萬死難辭其咎！臣乃隨叛，當車裂以徇，以正國法！惟段龕無罪，祈陛下明察！”

金熙奉王猛之言歸報慕容垂，道世子不知何故，竟於洛陽逃歸故國去了。慕容垂聞訊大驚，不及奉告慕容楷，便倉猝至城門密晤段龕，二人乃連夜出走。

苻堅道：“父子罪不相及，孤豈不明此理？卿倉促出走，倒是不信孤哉！”

燕國吳王慕容垂建立存國大功，反遭太宰慕容評與太後猜忌，走投無路，狼狽入秦。秦主苻堅大喜，如獲珍寶。秦相王猛雖亦猜忌慕容垂，但如此則燕國無人，乃發起嚮慕容氏索滎西之地，苻堅天然依允。

卻說翌日不見了慕容參軍，王猛詢問慕容令部屬兵丁，得知昨夜有人來訪，猛便鑒定慕容令已叛逃返國，因而命飛騎奏上秦主苻堅，道須謹防慕容垂生變。

慕容令覺得長安有變，不由大驚。金熙不待開言，便呈上一柄寶刀。慕容令不待細瞧，便認出是其父佩刀，乃抱持金熙手道：“金公！家父如何？……”

慕容垂打動不已，又欲膜拜。苻堅抱持不準，慕容垂乃涕零，與之執手。

慕容垂頓首於隧道：“臣罪該萬死！”

金熙低聲道：“吳王有大計，以世子在軍中，不敢書於紙，命老奴攜此刀為信物來告。吳霸道，以是與君及諸子侄，父子來奔苻氏，乃以受迫於太宰，非故意相投也。今聞太宰頗悔前事，而王猛嫉吳王如仇讎，秦主雖加優崇，恐猛浸潤行之，不早去之，吳王恐今後，與君父子皆無幸！今君既脫樊籠，可即出洛，便速赴鄴返國。吳王已與段龕謀定，以段龕任城門校尉，可暗夜出之，而後段龕便以追吳王為名，率可靠者護送吳王。吳王與段龕，本日便出長安，赴夏陽渡河，取道河東、上黨返鄴，君當速行，不成於此久留！老奴亦星夜返報，俾吳王可放心逃歸，世子切勿逗留！”

二

秦相王猛，乃自請掛帥出征。猛之能，早已大表示於治績；縱橫之才，亦以截留代王暗藏鄴城之富商安同經商於長安之子安遠，使安同不得不以“和親公主非慕容垂女，乃以宮女冒充”之假諜報，去信奉告代王，啟釁於燕代二國，遂遣苻洛攻代，幾滅代國！惟將帥之才，雖猛前亦運籌帷幄，平苻武等諸苻庶孽公子反對苻堅即位之亂，究竟未曾親臨指麾雄師，苻堅卻毫不思疑其指麾之才，遂使掛帥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