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乘內亂苻洛滅代 徙種人長子鎮鄴（庚）[第1頁/共3頁]

一

燕鳳見她動情，乃握其手道：“我得卿為妻，實不知前此數世，竟皆作何聖賢積德之事，乃此生得此福報！汝明知我萬不捨得，卻又來逗我！我仍求汝勿扮作醜惡之人，我雖知非真，心中老是不忍！”

慕容鶯道：“卿所言有理！且此番赴盛樂，乃入秦軍當中，我為女子，本是不宜！便依前議，我仍扮作書僮，為公子鞍前馬後服侍，祈將來卿永不棄我！”

燕鳳道：“還是奉使苻洛，如何便不扮作書僮？不恐苻洛亦好色之徒乎？”

燕鳳道：“嶽父雖投秦已兩年，皆道秦主待之為腹心，我卻聞秦相王猛頗猜忌之，乃有去歲於洛陽，以嶽父所贈寶刀害阿令兄之事。可愛王猛，使我未曾與妻兄見麵，便痛失賢兄！”

拓跋寔乃代國之主，本當服從，複有父言，賀蘭訥乃向拓跋寔拱手，道：“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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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盧語塞，很久道：“燕太傅若不歸心陛下——縱其來時，不知先王已崩逝，老是忠心王室，不然其離北都久矣，且負不世醫術，豈不能於其道途諸城如平城，賃一處為醫館，隱姓埋名為人診病，便足可贍養其佳耦，生兒育女，不愈於遠途馳驅，來投陛下乎？”

慕容鶯道：“方思我父在秦為京兆尹，苻洛與我父同為秦臣，當不至難堪你我！”

燕鳳偶然中提及慕容令為王猛讒諂而死之事，慕容鶯不由垂下淚來。燕鳳忙道：“我不該提及舊事，惹卿悲傷！隻王猛既猜忌嶽父，苻洛前向在河北，亦服從於猛，一定不認同猛之猜忌嶽父！且洛為苻秦宗室，嶽父官居京兆尹高位，洛一定不嫉恨。如是則卿為秦京兆尹女，一定洛便以嶽父之故，而於你我青睞有加！況前年在參合陂，我實與父親及蕭師叔，親擒苻洛，迫使其開釋老代王及諸人哉！”

三

慕容鶯道：“平城中已路人皆知，如何不信？我意，你我便赴盛樂，仍入秦軍中，遊說苻洛立拓跋寔為代王，不亦致卿奉使勝利乎？”

賀蘭盧勸其子道：“阿訥，陛下所憂有理！燕太傅畢竟外人，且前年於參合陂，助其父共擒苻洛，已與洛結仇，如此其赴上郡，洛若無容人之量，不啻羊入虎口，複安望洛聽其遊說？為今之計，亦唯有遣汝一行罷了！”

燕鳳道：“嗯——不管如何，盛樂近而上郡遠，此去盛樂，不過三百裡，快馬一日夜可至，卻須勞累卿！”

二

慕容鶯笑道：“馳驅無妨，此番卻已風俗，夫婿不必客氣！且我不欲扮作書僮，幸尚未購買衣物！如此卿不必遠赴上郡，我不必扮書僮，則兩便矣！”

燕鳳與慕容鶯佳耦去後，拓跋寔忽轉煩躁不安。此前燕鳳未至之時，雖竟日與妻父賀蘭盧、妻兄賀蘭訥議反攻窟咄，奪回北都盛樂，因己方勢單力孤，本欲聯絡劉庫仁互助，卻不想獨孤部上穀冬牧場複遭柔然劫奪，劉庫仁已入城以守，柔然一日不退，自不能出兵，因而一籌莫展，三人竟日相對感喟罷了。燕鳳一至便出良策，賀蘭盧亦讀《漢書》、《戰國策》，聞言欣喜，覺得得戰國蘇張——蘇秦、張儀縱橫遺意，可謂不世良謀，雖燕鳳不肯留妻為質，仍勸拓跋寔允其攜妻出使。拓跋寔無可何如，乃許燕鳳攜妻奉使上郡。然燕鳳與慕容鶯佳耦甫行，拓跋寔忽煩躁不安，幾以無禮之狀，突入賀蘭盧部大人穹廬，不待妻父分辯，便忿然道：“卿道燕鳳良謀可貴，我恐鳳奉使上郡是假，欲逃去是真！不然何故必攜其妻？且中猴子主天人之姿，雋譽滿天下，苻洛亦人間男人；況燕鳳前年在參合陂，曾與其父擒苻洛，安能攜妻為我奉使苻洛，難道羊入虎口？我意鳳必是以先王已亡故，不欲幫手寡人，遂以狡計攜妻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