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乘內亂苻洛滅代 徙種人長子鎮鄴（己）[第1頁/共4頁]

燕鳳伸手執其手，舉另一手指天道：“卿之誌願，恰是本懷！若違此誓，使燕鳳此生——不能複見愛妻一麵！”

燕鳳便又向賀蘭盧告彆，賀蘭盧便命人召世子。斯須賀蘭訥至，賀蘭盧、賀蘭訥父子便奉拓跋寔，一同親送燕鳳、慕容鶯佳耦出城。

二

燕鳳策馬追上愛妻，伸手仍拉其手道：“卿雋譽滿天下，若隨我赴上郡，不但一起為人諦視，特彆入城以後，恐苻洛粗暴武人，亦將生心……”

慕容鶯見夫婿複現笑容，乃道：“前年在參合陂，父親實並未如何衰老佝僂，特裝點其麵使黎黑衰老，複用心屈身作老朽之態，亦可謂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我雖非鬚眉，若扮作男人，為公子書僮，不亦宜乎？”

慕容鶯淚光盈盈，笑道：“卻要奉使勝利，不然我為苻洛奪去，或為己妻妾，或進之秦主，便真不能複見哉！”說罷覺不當，乃呸呸連聲，道：“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阿彌陀佛！”

言罷，拓跋寔便拱手躬身下拜。燕鳳天然答拜，因而拓跋寔便聯袂燕鳳，同赴賀蘭盧穹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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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鳳心中一動，道：“父親在盛樂日，常執《金剛經》，及《妙法蓮華經》之《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以朗讀，五台山乃文殊菩薩道場，文殊菩薩，聰明菩薩也，能解世人惑！吾母早喪，父親平生遭際，可謂悲苦！莫非……”

慕容鶯思慮及此，乃狠下心，慨然調轉馬頭，東去而不顧夫婿。本覺得燕鳳也是普通思慮，卻不料燕鳳立即追來，雖初冬塞外風已大寒，慕容鶯心中倒是暖和無窮。

三

慕容鶯轉頭看向燕鳳，蹙眉道：“我——我知卿憂父親，我亦憂我父在長安，不知景象如何！且吾母慘死，今家國破亡，我不能歸河北拜墓，痛何如哉！非與君比較悲憂，餘實在磨難中，不亞於君！前年參合陂湖濱初見之夜，我便憂卿棄我不顧，竟至病臥！幸彼蒼有眼，長孫他竟成心奪我，而老代王於其侄兒野心，亦有防備，更有與我家大仇未報，竟埋伏於行宮地下！彼番若非苻洛乘西河空虛來攻行宮，不但我父必死，我亦不能獨活！故彼時救我父女性命者，實秦征北將軍苻洛也！我知君必救我，且愛烏及屋，亦必援救我父！然君勢單力孤，縱有父親與蕭師叔互助，亦必不能敵代王麾下之眾！隻那日我若得與君死一處，亦欣喜無窮，含笑地府！本日君所行事，不過子承父誌，不欲代國就此覆亡耳！妾獨何人，不隨君直到山窮水儘乎？縱刀山火海，亦何懼之有，遑論入城哉！”複嗔笑道：“君以妾為牲口、牛犢，自比牧人、老牛，我亦隻能牲口隨主，牛犢戀母，安能自行哉？”

一

慕容鶯亦知本身仙顏過於凡人，此番馳驅雖戴垂幕鬥笠，亦不時惹人諦視。若苻洛亦好色之徒，己既有雋譽，前年以燕中猴子主之身赴代國和親，而終嫁代國世子太傅燕鳳之事，恐早已傳遍天下，其為秦守北境之方鎮，自亦久聞，況前年其正以己為和親公主赴代，而乘代國西河空虛，入侵至於參合陂，豈有於此中猴子主大名，不如雷貫耳之理？若其乃拓跋寔同類，則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