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乘內亂苻洛滅代 徙種人長子鎮鄴（壬）[第1頁/共4頁]

燕鳳與苻洛正說話間，忽侍衛入報，道營門以外，賀蘭部世子賀蘭訥求見。燕鳳與慕容鶯天然大驚，慕容鶯乃至失容，燕鳳臉有重彩妝容，倒看不出。幸苻洛並未諦視二人，隻初聞賀蘭部世子來一驚，繼而大喜，向燕鳳道：“先生！賀蘭部世子至，先生所教我存亡繼絕，立代王什翼犍世子，仍使其統塞外賀蘭、獨孤等部之謀，今可成也！”

燕鳳用心停頓，端起麵前水碗，讓予慕容鶯先飲。燕鳳此舉，乃在外時向來風俗，所謂舉案齊眉，一時竟忘慕容鶯已扮作書僮。慕容鶯看一眼苻洛，不由恐其是以生疑，乃拱手擋住水碗道：“大將軍唯賜公子飲水，未賜小人飲，小人不敢！”

燕鳳道：“生逢亂世，雖曾在家課徒，後漠北柔然屢入塞劫奪，及於代郡。太守出走，群眾隨遁，流浪失所，遂使戔戔課徒之生業，亦無可為繼，乃至無覺得家！幸先大人暮年拾得一棄嬰，即此兒是，鄙人乃攜之至平城，賃一屋課徒授業，勉強度日，亦教此兒。恐娶妻不喜此兒，亦習其作伴，不覺苦，乃至今未娶！此番大將軍率王師討逆，必能底定代北，使柔然不敢入塞，鄙人便蒙大將軍之福，得還代郡哉！此亦戔戔，以是來此之私心！”

苻洛道：“盛樂指日可下，我亦聞代王拓跋什翼犍已死，總覺得必是為其弟窟咄所弑，不料此中，或另有隱情！”

燕鳳問窟咄道：“拓跋雁門，先代王究竟如何而死？”

窟咄道：“我不知。我破城以後，入宮中王兄寢室，王兄已橫屍床榻，頸間有刀傷，似自刎又不甚似！右手拇指之上，代王綠玉扳指已不見，一定不是為人所害！”

二

燕鳳道：“鄙人正欲與大將軍道及平城劉大王，卻忽渴飲，乃輟談。鄙人此行之前，劉大王頗於平城厲兵秣馬，道將率師為大將軍後繼。鄙人疑其或將以大將軍率師來伐窟咄，而潛師襲雁門，甚乃——渡西河襲上郡，絕大將軍歸路！”

一

苻洛道：“不知先生何故教我？”

燕鳳安閒落座，慕容鶯自以書僮侍立在側。苻洛道：“先生籍裡，乃太原晉陽乎？太原祁縣耶？”

苻洛道：“那是天然，不然我返國以後，冇法向天王陛下交代！”乃攜燕鳳、賀蘭訥，齊至王宮中代王寢室。

苻洛道：“如是！則代王之死有蹊蹺，非為窟咄攻殺！其世子已至貴部……難不成——”

燕鳳拱手道：“鄙人客籍晉陽，然與晉武帝半子王武子家不親，本寒庶也，且吾家流落代北久矣。曾祖本洛陽為官，逢永嘉喪亂，乃還家，後以屠各胡陷晉陽，乃奔平城，仕於代王拓跋猗盧。嗣後代國事變，乃居代郡，以課徒為業，不複退隱。延及大父先大人，皆課徒自業。近聞大將軍率王師討逆，心欲代北獲安，乃來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