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謀一天下王猛死 草木皆兵苻堅驚（甲）[第2頁/共3頁]

堅道：“丞相所言有理，寡人服膺在心。本日頗議論，卻又累丞相哉！仍希丞相保重！”

王猛向苻堅艱钜伸手，堅乃與之執手。猛道：“昨夜臣已垂死，忍死待陛下耳！今陛下既枉顧，臣亦進忠告，便可安然長眠矣！隻忠告順耳，然利於行，臣知陛下有寬仁之性，容人之量，或仍寬待降人，任用外族，則臣身後無知，亦無可如何哉！陛下……保重……慎用……謹防外族降人！”

慕容垂笑道：“恐其乃東平呂安題嵇康兄喜之門一鳯字，凡鳥也！哈哈哈……”

慕容垂笑道：“我亡國之餘，豈宜出鎮故地？足下客歲滅代，乃不費吹灰，實威震北荒，出鎮東北盧龍塞外之和龍，難道正得其人？”

苻堅既以庶宗子長樂公苻丕率氐人後輩三萬，代其弟陽平公苻融代鎮鄴城，乃思苻丕兼督之幽州以北之遼西龍城，乃慕容氏故都，盧龍塞外諸部所諦視，中山乃鄴城西北流派，雄踞幽、並、冀三州之間，甚為要緊，乃與王猛商討用人。苻堅猶是用人不疑，以昔日有言，欲以慕容垂為龍城鎮將。

三

苻洛立即拱手行禮，道：“令愛令坦皆人中龍鳳，與之相見瞭解，實人生樂事，安事伸謝乎？”

一

猛忽目光炯炯，道：“混一天下必偶然，然不在剋日！晉文王滅蜀漢以後二十年，晉武帝方伐吳而滅之。豈武帝不欲早滅吳哉？非也，以海內不靜故也！當此之時，禿髮樹機能亂於涼州，拓跋氏興於代北，慕容涉歸勃起遼東，攻平州治所襄平，圍東夷校尉，三邊可謂各處烽火，安事伐吳哉？今雖東方、西北及西南蕩平，荊州已取襄陽，然桓衝虎踞江陵，雄兵二十萬，謝安主持晉政，表裡安寧，可謂無懈可擊！我聞安已遣其侄玄，赴江北廣陵為兗州刺史，高平郗鑒所創北府兵，邇來皆集廣陵，而使譙郡戴遁增兵彭城。今彭城猶在晉手，壽春以東，逶迤至於鐘離、盱眙、下邳、淮陰，晉人皆城守。江淮為南北之界，江淮之間水網密佈，南人善於水戰，此曹公以是終不能渡巢湖入濡須水也！”

言罷，王猛便放手人寰，忽然長眠。苻堅大慟，悲哭流涕，道：“天不欲我混一天下耶？何如奪我景略之早！”

苻堅乘車，淚奔至丞相府，於王猛病榻前泣下沾襟。猛道：“天命攸歸，人生無常，盛衰偶然，死生一度人皆有，陛下何必固執？”

慕容垂乃搖手，表示其勿再言。苻洛亦知講錯，忽憶及慕容垂世子名令，雖為兒輩，倒是早卒，雖是援令愛之例，褒稱為令世子，卻正以名觸慕容垂隱痛，難道不當？苻洛本已將醉，乃飾辭醉矣，遂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