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殷紅雪白 - 第1章 得麟兒陳氏喜慶 追往事蕭沈艱難(乙)

第1章 得麟兒陳氏喜慶 追往事蕭沈艱難(乙)[第1頁/共18頁]

元帝惜杜弢之才,本欲不殺而用之。杜弢不平,大言道:“汝不過琅琊王,有建康一城罷了!我在長沙,坐擁數郡之地,大家呼為杜王!豈可為汝牛睿小兒所用!”

晉元帝當日看罷勸進表,以湣帝繼懷帝以後,複遭屠各苛虐,大哭失聲,嚎啕不已,直呼彼蒼;複以群臣勸進為不義,聲言必報二帝為屠各虐殺大仇,兵發平陽,犁庭掃穴,迎回二帝棺木以後,乃議即位之事。溫嶠覺得晉王將不日北伐,則與在北實伶仃無援之劉琨,可合力掃平胡虜,光複中原,不由感奮。

王敦已身染重疾,以明帝親身率人來密查真假,知朝廷必已有備,惟不知己真假耳,明帝切身犯險,亦可知其從戎誌向,及擇日與己決鬥之態度。王敦為謀朝篡位籌辦已久,若非身染重疾,早前得知昔日溫嶠為其僚屬,卻為元帝作間諜,便欲再發兵向朝廷,兵發建康問罪。

王敦族弟王澄繼任為荊州刺史,甫上任,即以招安之計,誘騙得江陵城外流民軍一部投誠。民軍降後,王澄卻命官軍將放下兵器的民軍沉入長江,死者九千人。因而杜弢等所領未降之梁益二州流民軍大怒,誓與官軍勢不兩立,必作魚死網破之鬥。杜弢遂以客籍京兆杜陵,即出身京兆杜氏,欺詐荊州全境多有的出身關中大族如京兆杜氏、韋氏等的雍州流民帥插手,乃親率民軍,圍攻州城江陵。

王敦倒是成心以此窺武康沈氏氣力。沈充驟由縣令而為郡守,又驚又喜,剿撫山越格外賣力,不久二郡便無複山越之患。本來多量所謂山越人,實在並非蠻族,而是自漢末大亂之時起,連續自江東郡縣逃入山中保命的漢人百姓。沈充發展江東,出世時孫吳尚未亡,熟知舊吳掌故。故吳高傲帝孫權時起,便常有山越之患,與孫吳相始終,惟大帝末年,諸葛恪以一手強兵圍困,一手招安,答應山越人各自投降以後,便落籍為編戶,既往不咎,是以很有效果。沈充既知山越真相,遂如法炮製。不久,宣城山越人便大略下山,不過卻並未成為朝廷編戶,而是成為了他家屬武康沈氏的私屬佃客。但山越也是以不複為患,朝廷對沈充假公濟私亦不聞不問。王敦見實在力不弱,智計亦過於凡人,大喜,複以其剿撫山越之功,保舉其為湘州刺史。

溫嶠既奉命劉琨,知恐一去不返,乃歸太原彆母。其母不肯其遠行,恐一彆成永訣,臨彆拉其衣袖,隻是不放手。溫嶠大哭,泣道:“兒身既已許國,自不能長在親側,奉侍慈母!今雖痛徹心肝,兒亦與母同,尚請阿母念兒,放兒走去江東!”不得已,溫嶠乃絕袖而去,千難萬阻,遂至建康。(補記:世人皆知漢哀帝愛其男寵董賢,同寢,哀帝醒,而董壓帝袖,未覺,哀帝不忍其因己欲起而早醒,乃堵截袍袖而起,故後代以男同性戀者為有斷袖之癖,此可謂儘人皆知。然溫嶠絕袖彆母之典故,無疑更動人,恐知之者甚少,故不辭詞費而錄出。典出《世說新語》,《晉書·溫嶠傳》中彷彿也有,則乃《晉書》頗以《世說》內容入書之故,此典泉源,自是在《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