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國危弱女作質 天下亂強梁橫行（甲）[第1頁/共7頁]

“嗯——”苻生頓一下，忽道：“我聞南夏晉大司馬桓溫，實為桓範漏網之子以後，不知是否？”

苻生看向枝形台座上搖擺的燭火，凝神半晌後道：“我前夢大魚食蒲，適有‘東海大魚化為龍’之謠讖，乃殺東海魚遵！昨夜複夢大魚食蒲！故我意，恐是阿堅！阿堅嗣爵東海王，其宅第覆在城東，皆應！阿法雖無爵位，故東海王丞相雄之庶宗子也，丞相雄肖龍，所謂龍生龍！今阿法掌禁衛而肖蛇，蛇所謂小龍也，亦可入水，遍體覆鱗，皆與魚同！衛將軍統禁衛，可謂大矣！《太史公史記》有《衛將軍驃騎傳記》，衛將軍者，大將軍衛青也。今之衛將軍，兼掌羽林擺佈衛，為台軍僅次於領軍將軍之大將，職位高於九卿之衛戍長衛尉。今衛尉權責，不過京師治安罷了！衛將軍開府視事，其府統領禁衛羽林，正猶領軍府統領京師各軍，領、衛二將軍，實為大將軍分職。宿世司馬師以撫軍大將軍在朝魏朝，其弟司馬昭以衛將軍掌禁衛，便有衛大將軍之號！究竟東海大魚應在阿法阿堅，尚可商討，今魚遵已死，朕複夢大魚食蒲，是東海大魚猶在也，總在阿堅阿法兄弟！我獨何人，不能坐以待斃！”

後以仍恐桓溫東下，逼迫朝廷委其以高低流強兵重擔，即兼領徐兗二州，將北府兵亦支出其囊中，桓彈劾殷浩使其廢黜以後，便有入朝之請，相王心急如焚，便急召荀羨渡江，還鎮建康東麵不遠之京口，以便桓若麾師東下至蕪湖，則北府兵便西上開赴建康，入駐石頭城，拱衛京邑，不使荊州兵入都。幸虧桓溫對勁於殷浩已廢，不憂朝中更有人與之作對，而荊州乃其稱霸之資，西鄰強秦，北界勁燕，如何能安然入朝作輔！相王又複以親筆信相勸，桓溫也便借坡下驢，免了東下之行。

王猛拈鬚點頭道：“無妨！我聞東海王以太師東海魚遵及子孫被屠，深感不安，可有其事？”

呂婆樓一聽，內心雪亮，立即兩手在雙膝上一撐，起家拱手作揖道：“東海王甚不安！是以囑托鄙人留意官方奇士，欲延請而求免禍，共建功業！先生若不棄，可隨鄙人往見東海王。”

若慕容恪果如項羽、孫策盛年即死，慕容評便獨掌大權，慕容垂自仍不得入朝作輔。縱慕容恪臨終向幼主力薦叮囑，慕容垂得以入朝，其朝權以燕人渴念中華之故，亦必落入年輩最高，以破鄴而有威名名譽之慕容評手中，慕容垂最多不過在朝為伴食宰相耳，則到時燕並於秦，自不待言，東海便為秦土。

公當仍以大司馬兼牧荊州，鎮安西部，使國度高枕。昱屍位素餐，赧然居此位，實實慚愧無地！惟荊州係天下之重，北抗強胡，西寧巴蜀，控帶交廣，朝廷賴之！而公是以不能入輔！不然昱角巾歸第，單舟東返會稽，豈不堪於貽誤天下哉！惟時也未許！若公離荊州，胡虜駸駸南下，荊州便恐有憂，則國度發急，天下不安！是以尚祈公諒，以大局安危繫於公之一身，俾荊州得人，抑或強胡式微，公便不肯入朝作輔，主上亦當以手詔慰勉，征公入朝！昱便免貽誤樞機之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