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河風起暗朝陽 參合詭譎驚道明（丙）[第1頁/共4頁]

代人前隊二百人，後隊將千人。拓跋修將令旗一左一右揮動，後隊前部便從平分開，自燕人擺佈兩邊包抄，將燕國人眾裹在垓心。崔宏未經軍旅，不由心驚。慕容垂知是庇護之意，且拓跋修行此舉而不先言明，自是一則信他兵馬半生，不當不知；二則或亦有摸索其雅量之意，便仍不言語。燕國禁衛羽林與定州都督府親衛皆久經疆場之兵，見主帥慕容垂泰然自如，便都若無其事，由著代人圍裹著前行。

“那——便有如何美豔不成方物？”

現在太陽已高懸，因前一日勞累，燕鳳、拓跋寔師弟及世人皆晏起，用過早膳無聊，便不約而同又到了昨日初下台時安息的大殿廊下乘涼閒談。

二

阿含便不再言語。燕鳳道：“議論自亦無不成，然須有節製。”

拓跋寔斥道：“阿含，汝隨燕太傅數日，便作儒生語！可愛可愛！哈哈哈——”

慕容垂雖知拓跋修純是美意，欲劈麵稱揚其女，雖其女嫁衰翁為不幸，然拓跋修代人，必覺得燕國吳王之女婚配代王，雖是後妻，畢竟是代國王後，衡以代王娶燕主堂妹而非親妹，自是降尊紓貴，故拓跋修自是由衷讚美燕國和親公主貌美為天下第一，而並無諷刺之意。雖少女嫁衰翁為不幸，但自古和親，大略少女嫁衰翁，拓跋修此言，雖稍有不顧慕容垂所感之嫌，然乃出偶然，慕容垂不便沉臉黑顏相對，隻好沉默。

本來拓跋寔已與賀蘭部大人長女賀蘭芮結婚，隻不過按草原勞役婚之俗，尚在妻家二年勞役之期內，故此前拓跋寔正在賀蘭部服婚姻勞役，助其妻父兄辦理部務，兼習行軍作戰，為將來繼位為代王作籌辦。賀蘭芮亦草原美人，且知書達禮，拓跋寔本也從命父命，故欣然至賀蘭部為婚姻退役，且樂得其世子太傅燕鳳不隨往，他便在讀書上聽任自流，至此忽得父命歸平城，倒是父王與雋譽滿天下的燕國中猴子主結和親，欲其率隊往迎，不由心中不平。一則不滿其父得意嬌娃，不顧念兒；二則是他所言，不明其父何故忍做小。

燕鳳又道：“至於殿下所謂，大王可拒和親，而發起兩國聯婚，以殿下婚燕國公主，自是大王所慮及！然殿下非未婚，卻如何配燕國公主？！”

拓跋寔道：“現在中猴子主尚未與父王結婚，尚是傳聞中待嫁之燕國吳王女，我等在此暗裡議論，亦不違禮。”

時將近午，驕陽炎炎。拓跋修將慕容垂與崔宏延請至路邊氈帳中，俾二尊使得於庇廕處安息。慕崔二人亦不推讓，便隨入氈帳。

曆經長途跋涉，燕人早已疲累不堪，可貴代人迎親至於境上，且禮數全麵，肉乾、烙餅之類食品，特彆代北乾旱之地可貴的淨水，實在使表情鬱鬱的慕容垂，亦不得不頗感美意。因而慕容垂命令世人上馬，接管代人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