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河風起暗朝陽 參合詭譎驚道明（癸）[第1頁/共7頁]

“莫非——長孫果然不是奉大王命而來，而是埋冇詭計，則恐其於途中留有背工，歸稟大王相詢者，竟為其埋伏途中人所殺乎？！而赴平城抓藥者，何故安然返來？”平北公百思不得其解。

“是他！我……要……見他！”

拓跋修成心賣他麵子，乃道：“代北唯有牛羊、乳酪，日日餐餐以之為食，飲茗大有需求！哈哈哈……恰好托吳王殿下之福，得享茗茶！”

拓跋修改色道：“他兒！汝口口聲聲奉大王之命而來，有何根據？可有片紙隻言？！”

慕容垂道：“崔仆射所言傳聞過矣！茗所謂苦茶也，乃蜀地與荊、揚之地野生茶樹，春日采其葉，貯於陶罐中，投小許糖、鹽，醃之數日，乃出之晾曬使稍乾，揉之成團，裝入絺綌布囊，壓實之，複曝曬之使乾脆，便可久藏。茗茶有消食之效，特彆食肥甘以後腹中梗阻，飲茗適可解之。”

慕容垂斥道：“混賬！汝出和親之策，代人所疑之事，便為真，亦是我出於情，汝安得置喙？！況實屬子虛烏有！汝不識吾女語聲乎？卻為彆人捉弄！且慕容道明何人，豈是不顧家國之輩！”

早膳用罷，慕容垂為向代人略表謝意，乃邀代國四領袖赴其居處飲茗。彼時飲茶之風，方自蜀地流行至於南夏荊、揚二州，江東士大夫覺得雅道，媲美於琴棋書畫。慕容垂為河南都督之初，開府於燕國荊州治所魯陽，毗鄰東晉，因慕華風，習得飲茗之俗。當期間北乃至河北，皆尚無飲茶之風，惟耳聞南夏有此罷了，故代國四領袖與崔宏俱大喜。

四

“哦？”拓跋修驚奇不定，覺得之前他所猜想為真——長孫他於途中設有伏兵，則使者已被截殺，天然不能覆命，現在聞其道知使者何故尚未歸，覺得此包藏禍心者將向兩國諸人攤牌，不由又驚又怒。

崔宏哈哈一笑，拱手嚮慕容垂道：“殿下雅人深致，仆所不及也！我聞煎茶飲茗，乃漢末蜀漢之時，始興於蜀地，後稍稍流行於南夏。今聞江東士大夫，皆嗜此道，而迄今未見其物！”又轉向代國四領袖道：“平北公，世子殿下，燕太傅，五原公，據聞此物神妙，飲之令人神清氣爽，體輕，久之便可白日飛昇！今雖流行江東，鄴中卻尚未有其物，遑論飲茗之風！我亦尚未曾得見其物！本日可大開眼界也！”

長孫他哈哈大笑，道：“吳王殿下，和親之議，乃出自崔仆射，故殿下恨極之，崔仆射豈敢否定！鄙人覺得，崔仆射本疑吳王殿下，或於途中以臉孔類似女子置換公主！故鄙人道出鄙國大王所疑，崔仆射便順口說及其所擔憂，或便是以閣房中人語聲，不似公主，故聞鄙人道疑公主真偽，便脫口而出！真坐實貴國作偽也！”

燕鳳拱手道：“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