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河風起暗朝陽 參合詭譎驚道明（己）[第1頁/共5頁]

三

雖無絲竹管絃，慕容鶯清歌罷了，然彼時六合間習習風聲，恰成絕妙伴奏！世人如癡如醉，就中最沉迷者，莫過於代國世子拓跋寔。

時近中午，紅日當頭，驕陽似火，古道兩旁高高的楊樹上，蟬鳴不休。慕容垂遙見路邊鵠立大隊人馬，為首二人，一個黑衣黑袍，一個白衣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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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寔、燕鳳已勒馬讓至路旁，拱手鵠立，俾使燕國高朋行至麵前，方與之同行下台。拓跋修說一聲請，便策馬於道側，搶先帶路。慕容垂、崔宏隨之跟進，然後便是中猴子主坐車。

四

慕容垂所率燕國赴代北和親人眾，由代國平北公拓跋修於兩國境上接住，遂相偕往參合陂。一起無風無雨。已離太行山區，不憂亂世嘯聚山林之能人剪徑。行於高山，不管馬車騎馬，亦不再顛簸。惟此年夏末酷熱非常，代北苦旱，行人不免備嘗渴飲之苦。

這天近午，燕代兩國人眾偕同，終究到達參合陂湖東岸邊。見到大片水麵，複聞一起所飲好水，便是出自此湖，燕國送親人眾除慕容垂外，不由喝彩雀躍，代國人眾亦欣喜。拓跋修遙指湖西土台上模糊可見的宮殿道：“吳王殿下，崔仆射，此台之上，便是鄙國行宮朝陽宮，乃鄙國大王避暑之處。殿下與崔仆射，尤此中猴子主，一起車馬勞累，風塵仆仆，不免饑渴暑熱！鄙國大王慮及此，已命鄙國世子殿下與世子師燕太傅，率眾於此迎候吳王殿下、崔仆射與公主，俾高朋與貴國送親人眾，可於此舍間安息一二日，再赴平城。以免平城喧嘩，公主遠來怠倦，遭到驚擾！”

拓跋修乃一馬搶先，為慕容垂及崔宏帶路。

慕容垂驚奇道：“河北亦傳代北名醫燕鳳之名，我亦聞其表字子章！皆道燕鳳子章有活人本領，不料年青若斯！不過，河北傳聞中的燕神醫，乃是年過不惑，將知天命者，不知何故誤傳！”

不想拓跋寔與拓跋修皆無言，慕容垂乃看向副使崔宏。崔宏會心，但他卻心胸建立鮮卑四國聯盟之構思，此人一口一個鮮卑，恰是天下鮮卑一家之義！若循此退路，到平城以後，若使中猴子主於與代王行大禮以後，當眾歌舞，便可收草原諸部與代國與國民氣，豈不斷妙！今公主未與代王結婚，衡以中原禮教大防，當不但不與代人相見，亦不成與代人言語，然此舉可大得代人歡心，且草原人並不以禮教為大防，向來部落首級夫人，當眾歌舞並非鮮見，衡以入鄉順俗，亦不當回絕。崔宏思慮再三，最後想著慕容垂若不肯其女當眾作歌，便應直截了當回絕，而不是谘詢己身定見，何況一起上大事小情，慕容垂以和親之議出自他崔宏，大略並不與之商討，便自行其是，現在表示相詢，不過是想他崔宏乃河北大儒，欲知衡以禮教是否安妥耳。崔宏慮及於此，乃開口道：“代人美意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