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一隅即謀全域性 無公心桓乃喪師（丁）[第2頁/共3頁]

二

慕容暐滿口應允。慕容垂遂領命而出。

在魚台待糧將滿月，雖秋水不至，水道晦澀，總算小小魚台城中，已經糧草山積，可裹糧疾行，渡河攻鄴城矣！袁真雖遲迴不進，桓溫恐郗超所謂“北方早寒，士無冬衣”之難堪局麵呈現，遂命進軍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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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超道：“桓公！如是，本年恐不能到手哉！慕容垂昔日長在魯陽為燕國荊州刺史，都督河南諸軍事，於南夏景象，甚是瞭然！臣恐……”

桓溫又去信袁真，邀其兩路並舉渡河，以分北岸燕軍兵力。袁真人無口糧，馬無芻豆，如何敢冒險渡河，天然仍以待糧推委。

因手持聖旨，慕容暐亦已叮嚀宮門放行，慕容垂命五百馬隊即於都街列隊相待，與段龕一起通行無阻，到了太極殿前。一名寺人已在殿外相候，便引吳王入殿後宣室。

晉軍在魚台時，桓溫已多遣標兵，半作間諜入鄴城刺探，半散至冀州諸郡，查訪大族義士，聯絡發難，且察看州郡兵意向。故慕容垂甫入鄴城，便有諜報至枋頭，桓溫悄悄擔憂。至此慕容德率軍出金虎門，慕容垂率雄師於河北數裡安營，動靜自亦很快傳到枋頭。

郗超的中策，正與其上策相反，乃是舍糧草輜重，輕軍急進，一鼓作氣，乘勝猛攻鄴城。彼時燕人以迭失黃河以南諸城，屢戰屢敗，已然膽落，晉軍若乘勝渡河，急攻其都，燕主必出城北奔幽州，則鄴城可下，冀州可得。

翌晨，慕容垂親送八弟範陽王慕容德出城西金虎門，於頓時執手道彆，慕容德遂策馬率禁軍右衛營而去。慕容垂歸至禁軍左衛營，巳時風起，兵法雲：“軍行欲速，其疾如風。”乃率左衛營出城南臨漳門，與門外集結之冀州諸軍彙合，雄師乃開赴，進向枋頭之黃河對岸，於北岸數裡外紮下堡壘。

晉軍乘勝，複養精蓄銳已久，枋頭城寨正如其名，乃昔日苻洪奉石虎之命，於黃河南岸修建的木城，木城怕火箭，適天乾物燥，故晉軍器箭齊發，燕軍守將慕容塵見勢頭不對，棄城而走。桓溫即命滅火，入得枋頭城寨，雖燕軍放火燒了糧草，堪堪救火及時，獲得了燕軍擺在城下作停滯的鹿角等物，晉軍補綴一番，將之複位，枋頭城寨便仍以堅城入晉軍之手，可據為要塞。

按郗超在魚台為桓溫所申明上中下三策，上策乃分兵留守魚台、高平、金鄉、泰山諸城，雄師退歸彭城，囤糧休整，待來歲夏水漲，再議進軍，不唯慎重，亦可萬無一失。但也能夠失之於“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遑論桓溫若久不在建康，都中王坦之、謝安諸人，必將趁其不在朝中，而運作使其大權旁落，到時即使獲得河北，恐亦不免兔死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