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一隅即謀全域性 無公心桓乃喪師（甲）[第1頁/共6頁]

什翼犍矍然變色，亦忍不住顫聲道：“長孫他！寡人以汝襲父爵為五原公，承父職為西部大人鎮西河！究為何來？是倚汝為塞上長城，欲汝守住西境！汝竟——以孤食言，未立汝為世子，而挾恨怨！複以平城兒歌道‘得中山者得天下’，乃率西河大眾至此，置邊防重地於不顧！本日秦軍大入，汝何臉孔，見亡父於地下？汝自大聰明，卻不知那兒歌，乃苻秦間諜所漫衍，正以勾起汝之野心，與我難堪！”

長孫他目瞪口呆。枯瘦黑衣人扶住兀自氣喘籲籲的奚斤，道：“快說！秦甲士馬多少？”

丘敦武昂然道：“我乃大王之將，安得稱背叛？昔日——”

俄然，一人慌鎮靜張跑入大殿，不及施禮，便手指殿北，顫聲道：“大——大王！大——事不好！……”

苻洛亦有防備，且人高大力沉雄，竟然不倒，但不敢轉頭反顧，倉猝出殿。其從者天然立即迎住。

長孫陀憤然道：“丘敦武！汝以吾兄重用奚簞兄弟，使其兄弟領兵，隻以汝為侍衛長，是以背叛，是也不是？！”

蕭儁道：“師兄！賢侄！徒死無益！且我為一人，師兄父子為二人，況師兄於我，昔日實有拯救之恩！本日不管如何，請師兄與賢侄成全蕭儁，請代師兄父子死！”

代王已由其弟平北公與世子先下隧道，將之接下了隧道，隻要慕容垂仍在空中之上，一則他怕代王俄然發難，二則燕鳳治癒其女，實於其女——不，在慕容垂心中，實於其父女二人，皆有拯救之恩，如何能棄之不顧！故燕鳳與其父及蕭儁在外爭論，慕容垂不好出言調和，隻能悄悄心焦。至此三人押苻洛至屏風後，慕容垂自是大喜過望，趕緊迎住。

長孫他不看二人，哈哈一笑，對空斥道：“蠢材！不聞方纔燕先生所言，‘此為何辰光！’汝尚與代人死爭，恰好使漁人得利！”

崔宏乖覺，知代王召慕容垂同入隧道，自是以秦軍大至，欲引覺得援。崔宏思忖：“吳王乃代王欲食肉寢皮之人！代王猶且格於情勢，不得不引為援手。今代國實有亡國之虞，代王亟需援手，我與代王無冤無仇，且向燕主獻大無益於代國之和親計，代王不唯不當仇視於我，且或以我為有智計！本日代王欲脫困，自非力戰可得，須智取，如是，我便是代王亟需之人！惟慕容垂尚在屏風以後，其記恨我如仇讎，欲入隧道，恐難過其關！然秦軍目睹入殿，隻好拚著為其唾罵挖苦，也要闖一闖他慕容道明扼守之關！隻要入得隧道，便不受慕容垂威脅，且或能取信於代王。此土台以內裡，恐掘得有一地宮，則糧秣當無闕，可支我等燕代兩國諸人好久，苻洛久圍無功，當撤圍去攻占代國平城、盛樂二都，則一定淪為秦人階下囚！我貼身藏有燕主命我赴河西、隴西，聯絡涼主張天錫與河西鮮卑禿髮大人，及隴西鮮卑乞伏大人之聖旨，旨意不過結合抗秦，若使苻洛得之，則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