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殺戮晉帝束手 歎忠良孤魂砥礪（乙）[第1頁/共3頁]

謝安忽道：“本日桓公親奉梓宮下殯，大行天子必顯靈！”桓溫聞言心中一動，麵色驚奇。彼輩巫覘神婆道姑和尚，見狀便更加狂歌亂舞，嘯詠梵唄入雲。桓溫隻覺目炫神迷，不經意間已至大行天子陵前，桓便率群臣拜於陵前，悲抽泣下。

先一人忽現陵前，桓溫已自愣怔，心中狂跳，乃連道“臣不敢”。至此人忽閃現於“大行天子”之側，桓溫更加驚駭不安，聞其語不由失容，忙問群臣：“諸公見陵前有人否？”

桓溫第三子放，年幼岐嶷，聰慧絕倫，五歲時，於閣中見一令史即府中小吏，因辦事出錯受杖，歸報其父曰：“頃見令史受杖，上拂雲端，下擦地盤，僅及其朱衣之側！”桓溫大笑，道：“我治荊州，當使德被江漢。如是，則法律得我意哉！阿奴覺得杖責太輕乎？我意猶為重也，哈哈哈……”

可愛桓放聰慧如此，卻早夭，故可堪承嗣者，惟侍妾馬氏所生少子桓玄哉！桓玄時年僅五歲，須人幫手。桓溫諸弟皆有才調，然長弟荊州刺史豁亦大哥，次弟秘，所娶乃次子濟姨母，不能為用；第三弟偉，才堪武將，不能主持大計！故溫屬意者，乃自其首度北伐起便隨之出征建功，時已官至江州刺史之少弟衝。

三

統統皆謝安暗中籌劃，安插安排，與諸晉室忠臣一一通氣，使皆知當日必有此神異之事。因而王坦之道：“桓公打動神靈，乃見異象乎？下官竟一無所見！”

桓溫不識殷涓，便問謝安：“安石，殷涓何許樣人也？”

桓溫既儘撤除朝中異己，便安然自石頭城入朝輔政。時朝中已由王坦之、謝安主持，借褚太後名義，調劑了朝臣任職，以便與桓溫抗爭。時髦書令闕，本當屬德高望重的王彪之，然王受桓溫顧忌猜忌，故仍為仆射，而以太常王蘊為尚書令。王蘊出身太原王氏，乃故司徒左長史王蒙之子。王坦之於簡文帝時，為避桓溫猜忌，已辭右衛將軍，至此以侍中轉為中書令，把握詔命製定。桓溫入朝後，此忠心晉室者數人，皆劈麵巴結，與之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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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桓溫又拱手向謝安道：“此廂便存候石與王仆射代我主持，吾先行退思自省！”

袁宏吃了馬屁，誠惶誠恐，便將草稿收回，歸家好一番操心吃力，將原文推倒重來，複修了又修，改了又改，以期達到媲美班固《燕然山銘》境地。這下有了前人名作作參照，袁宏筆下，天然就慢了很多，久之不能成篇。

二

不日，簡文帝出殯山陵，桓溫以大行天子佐命元輔、新帝輔政大臣，率文武百官推行梓宮至鐘山崇陵。巫覘、神婆，一起狂歌亂舞，搖鈴作嘯。道姑、和尚，則或念符咒，或敲木魚，聲聲高唱入雲。桓溫連日嚴峻又疲累，複年齡已高，便很為這喧鬨所苦，到得崇陵，不由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