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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倒是誰？）

《贖孽》是一出很短的戲，說的是一個叫做王啟的人在禦街上誤殺了義兄李佩，心中愧悔不及，安閒赴死的故事。隻聽那王啟唱道：

林妃忙站起家來答道：“回母後，王爺今兒前半晌自從宮裡出來，便身子不適，隻得回王府涵養。請母後恕罪。”

我並不曉得這齣戲與周貴妃有甚麼關聯，不由看了一眼芳馨，芳馨忙上來為我佈菜，輕聲說道：“這是二十七年前的舊事了，待回宮後奴婢漸漸說與女人聽。”我點點頭，端起涼茶。隻見周貴妃抱著幼女青陽公主，親手餵食，隻偶爾往台上看一眼。天子右手在桌上悄悄按捺，閉目聆聽。熙平長公主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切之色，隨即如常，又指著桌上的菜肴與柔桑低語。

太後體貼道：“是昨夜冇睡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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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道：“天子不是有要事向**世人申明麼？”

高暘遠遠的看我一眼，說道：“入宮的女巡，天然都是萬中無一的。據臣所知，四位女巡中，於大人與朱大人俱出身豪門，史大人出自商賈之家，車大人來自遼東外族，並無一人的父兄立於高堂廟廊。連皇後與兩位貴妃都不選那些老夫子們的蜜斯入宮，正申明她們確是無趣得很。”

天子笑道：“這齣戲固然悲愴，但朕愛好此中的兄弟之義。兄弟之間，因血親而有情，但更寶貴的是兼有朋友之義。且朕聽母後說過，朕尚在母腹中時，周貴妃便以此戲為雙親——訂婚王佳耦討回公道，可見戲中有公義。朕好久冇有看戲了，本日不能不好都雅看。”

昇平雙頰漾出兩團紅暈，嬌嗔道：“如許多人，母後說這些做甚麼！？”

戲台又高又遠，燈火透明。伶人們身著綵衣，臉上敷著厚厚的油彩，做生的蕭灑，做旦的嬌媚。說不儘的機謀與捐軀，唱不完的氣憤與憂愁。夜色中，戲台彷彿遙弘遠漠中的蜃氣，無數穿紅著綠的男女，邁著淩波微步，踏沙無痕。一哭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無不極儘悲喜之意。

高暘道：“若她們當中有一名可稱得上才乾高超，不管出身貴賤，麵貌妍媸，臣都情願平生器重於她。”

我不知怎地，內心有些失落。就彷彿看到席間那紅彤彤的櫻桃，本來口舌生津，心中歡樂，但吃到口中彷彿並不甜美。他說，他要娶一名才乾超群的女子。那女子，會是我麼？心境如額前吹散的頭髮，我不覺歎了口氣。

太後淺笑點頭。熙平長公主放下酒杯趁機道：“提及這金屋藏嬌，兒臣倒想起一事。”

天子興趣頗高，直將世人點的戲看完才散戲。夜深露重，除了我和錦素，便隻剩下週貴妃端坐席間。天子叮嚀人整杯添酒，命世人一同在主席坐了。天子已經有七分醉意，對我和錦素說道：“周貴妃自幼習武，天然熬得住。想不到兩位女巡的精力也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