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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馨略略思惟，恍然大悟道：“女人，您是說……”

芳馨道：“皇上當年大婚時昭告天下，若與周貴妃有子，那第二個皇子便要過繼給絕嗣的輔國公家，擔當輔國公的爵位。”

我忙道：“不必了。漸漸喝著也好，重新拿一碗來，這碗必然也是倒了，何必華侈。”說著拿銀匙悄悄攪動了兩下，漸漸喝了一口，俄然想起一事，說道：“那出《贖孽》的典故，姑姑還冇有奉告我呢。趁這會兒得閒，也說與我聽聽。”

綠萼笑道：“現在還冇用冰呢，那裡就如許熱了。纔剛奴婢回長寧宮的時候，瞥見皇**裡的惠仙姑姑來找女人，現在內裡候著呢。”

綠萼道：“奴婢並冇有偷懶，隻想著氣候越來越熱，女人若一時冇有胃口，讓小廚房熬些荷葉粥喝倒好，是以去益園的池子裡，掐了好些荷葉返來。還摘了兩朵荷花，都供在大缸子裡了。”

惠仙驚詫望著我，我卻看也不看她，持續說道：“既然如此，何不等皇上身子好些，娘娘再親身去請聖旨？娘娘向來遵循宮規打理**，周貴妃有錯，娘娘儘管照章行事，皇上也無話可說的。若急於一時，罰得又不敷，宮中高低隻會說娘娘含妒獎懲周貴妃，卻又害怕皇上對周貴妃的寵嬖，不敢請旨降她的位分。若來日皇上一歡暢，仍舊讓周貴妃陪侍，娘娘當時又當如何自處，這皇後的臉麵又往哪擱？”

隻見皇後穿戴家常的象牙白纏枝牡丹紋單衫坐在上首，下首一個身著富麗瑞字紋蜀錦的女人謹慎道：“娘娘既然已經下旨周貴妃六個月不得侍寢，又罰了月例銀子，便不要再活力了。氣壞了鳳體可不好。”

我忙欠身道：“昨夜多看了兩場戲，回宮不免多歇了一會兒。正巧娘娘賞了臣女一副新榻，比疇昔的胡床要溫馨很多，臣女貪睡，竟冇有向娘娘謝恩，請娘娘恕罪。”

我心中一震，指甲悄悄劃著靠枕上光亮如水的錦緞，烏黑的襯裙如流水般垂在塌下。一時有了熱意，拿起繪了蘭花的小葵扇悄悄搖著，很久方輕聲道：“信親王和熙平長公主都是陳廢貴妃所生，他們遠親的孃舅榮親王倒是因這出《贖孽》而被廢。皇上出征期近，昨夜點這齣戲的意義莫非是……這麼多年來，皇上和太後固然著意加恩安撫信親王和熙平長公主，仍恐他們心中不平，故此借一出《贖孽》示警……”

我轉眼一看，芳馨早已雙手奉上金簪。紅芯忙為我戴好簪子，我伸手正了正，方走出靈脩殿。

我漸漸坐起來，整整衣裙，笑道：“熱壞了吧？去喝杯涼茶再出去服侍吧。”

忽聽綠萼悄悄翻開竹簾，探頭出去檢察。芳馨笑斥：“又冇端方了，探頭探腦的做甚麼，還不出去回話，女人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