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上[第2頁/共3頁]

芳馨大驚道：“李公公和於大報酬何如此？於大報酬何竟肯將此事奉告女人？”

我見她出去，忙道：“姑姑來得恰好，我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與姑姑說。”

我哼了一聲道：“若不詳確，如何能――姑姑在宮中多年，可聽聞皇後有甚麼大錯麼？”

不待她說完，我立即駁斥道：“皇上於竄改內史之事一清二楚，若說我曾瞥見過曾娥承幸的記錄，那便是欺君。不但如此，我還會被皇上看作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在這宮中，又有哪宮會喜好讒諂舊主的刁奴？”

我點頭道：“天然。實在我說甚麼都是無用，皇上手中的內起居注纔是鐵證。”

芳馨淺笑道：“女人小小年紀，便如許慎重，奴婢倒白活了這些年。奴婢瞧皇上對女人倒非常讚美，且女人向來心善，肯賙濟困頓之人，兩宮貴妃也愛好女人。想來女人定然另有好些年要留在宮中呢。”

我拉起她的手，表示她坐在我身邊。芳馨初時不敢，見我執意如此，方挨著邊坐在榻上。我便將剛纔錦素所言轉述於她，她大吃一驚道：“曾娥的孩子明顯是……”

芳馨淺笑道：“既是無用，說不定皇上便不會召問女人了。”

芳馨問道：“女人既知此事，可要去奉告皇後孃娘麼？”

芳馨恍然道：“那於大人將此事奉告女人的企圖是……”

我討厭的彆過甚去，嘲笑道：“姑姑還冇想明白麼？皇上這是要――廢後！”

我見她站起，心頭彷彿空了一片，忙拉住她的右腕，慎重道：“姑姑，實在我一早便曉得會有這一日，現在它就近在麵前了。將來我們不但冇有皇後孃孃的恩寵，甚而還為新後不喜，姑姑跟從我恐怕要受委曲。叨教姑姑，可情願――”

我心中打動，不覺喚道：“姑姑……”

芳馨將字帖放到下首的圓桌上，又將筆墨等物搬開，方恭敬侍立在旁：“女人請說。”

我支頤歎道：“若我能留在宮中，倒還能有些用處。”

因好久不見我有叮嚀，芳馨便輕手重腳的來南廂檢察。見我隻是呆坐，且神采不似平常，便有些擔憂的叫道：“女人……”

我緊緊抱住靠枕，攥住兩角，一字一頓道：“當然要去奉告娘娘，並且越快越好。最好便是今晚。”

芳馨麵色微紅，低頭道：“奴婢講錯。現在之計，隻要說實話了麼？”

芳馨微微鬆了口氣道：“奴婢還覺得女人睡著了，雖說屋子裡有炭火，但總不免著涼。”

我歎道：“要想不讓他們查對出，又有何難？隻需將本來中的這兩頁悄悄撕毀便是。內史館中的人隻當是掉入水中，水浸脫頁，不經翻動而破壞了。且內史缺失，於他們也是大罪，既然有人已經謄抄過了，又何必多事？何況皇高低旨急著要看，天然不容他們重新再抄。再者，那兩個鈔繕的文書也一定曉得是錦素他們動了手腳，說不定隻當是本身的同僚抄了一半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