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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他的小手,柔聲道:“這一節臣女如何不知?殿下今後當更加孝敬母後,儘殿下孝子的本分。隻是若事關皇上,殿下把穩存畏敬,不成胡思亂想,更不能訴諸口舌。須知禍從口出。”
高曜漸漸止住抽泣道:“玉機姐姐是說父皇對母後不好實在並冇有錯?”
芳馨走後,我思路翻滾。天子、周貴妃、錦素、內起居注掉入水中、一個念一個寫,如此另有甚麼是不成假造的!天子拿不出皇後的弊端,竟然要點竄內史來構陷皇後!
聲音轟動了外間的綠萼和紅芯,兩人忙出去檢察。綠萼見茶已涼,頓時滿麵通紅道:“這是奴婢的忽視,請女人懲罰。”
李氏驚詫道:“大人如何得知?”
1,出自《孝經?聖治章第九》和《孝經?開宗明義章第一》
我擺手道:“出去吧。”
我淺笑道:“殿下說得非常。若要今後為父皇分憂,今時本日便不能不敬愛父皇,不然若失了父皇的心,還何談今後呢?殿下當記得,若遇父皇雷霆之怒,當避其鋒芒,緩緩圖之。”
罷了……天子的狠心與偏疼一至於此,我隻是個最寒微不過的局外人,我即使明白統統,倒是無話可說,更做不了甚麼。
我肅容道:“《孝經》聖治章有雲,‘孝莫大於嚴父’。士章則雲,‘資於事父以事母,其愛同;資於事父以事君,其敬同。故母取其愛,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還記得夫子如許教過的麼?”(注1)
本來如此,本來如此!
兩人見我神采不似平常,便一言不發的退下去了。我推開窗戶,一絲冷風如一線冰冷的蛇身纏繞,我渾身一顫,隻覺心底深寒賽過窗外的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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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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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有半分遊移,深深點頭道:“確是冇有錯。皇上自有皇上的事理,終有一日殿下也會明白的。還記得臣女向殿下說過的孟嘗君田文小時的故事麼?殿下當時承諾了臣女,要做像田文一樣的孝子的。如本日如許的違逆之言,殿下千萬不成再說。”
既然曾娥曾承幸,那麼她腹中的孩子豈不成了龍裔?如此皇後可還能逃得過殘害皇嗣的罪名麼?如此無恥的手腕,竟然出自阿誰肥胖文弱的青年之手,不愧是當年殺了長兄長姐,廢黜先帝貴妃的皇太子!如本年關將近,陸貴妃也分娩期近,天子必定在剋日措置此事,廢後已經刻不容緩了!
我見他涕淚橫流,氣堵聲噎,心中一動,忙將他抱上榻,取出帕子為他擦拭眼淚。我閉目寧定半晌,方向緊隨而來的乳母李氏道:“嬤嬤,這……”
我心境難平,閉目深深吸一口氣道:“去拿一碗五福安神湯來,把炭盆端出去吧,栗子都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