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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不知該說甚麼，隻聽高曜接著說道：“本日與皇兄一道背書，明顯皇兄與孤一樣背錯兩處，但是夫子隻罰孤寫字，對皇兄卻誇了好幾句。夫子端的偏疼……且禦膳房的早膳也不好……”

芳馨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之色，隨即施禮道：“女人這是已經有了定奪麼？”

高曜扁嘴道：“真的麼？那他們為何說，孤已不是嫡子，再無能夠被立為太子？”

我聽他詞不達意，不覺發笑，伸右手重撫他的淚痕：“殿下多心了，非論殿下的母親是不是皇後，皇上身為殿下的父親，都會像疇昔一樣心疼殿下。”

鹹平十年十一月，皇後自請退位為媛，居於濟慈宮北麵的曆星樓中，天子賜封號為慎。陸貴妃生了一個女兒，封為華陽公主。

高曜還是非常委曲，低頭不語。我曉得他年紀尚小，一時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說，隻是陪他悄悄坐著。很久他昂首道：“玉機姐姐，你是說父皇還是會讓孤做太子的？”

芳馨感慨道：“是。女人的心，奴婢已明白了。”

高曜抽了抽鼻子道：“父皇不是該當最愛好太子麼？父皇連母後也不要了，定是也不要孤了。”

高曜點點頭，也不詰問了，隻是緊緊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

疇昔高曜在書房所用的早膳，是守坤宮的小廚房照著他的口味經心烹調的。可現在皇後退位，高曜的早膳便與高顯的一樣，是禦膳房所出。我低頭閉目，腦中轉過無數動機，方果斷情意，對高曜說道：“子曰：君子不患無位，患以是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注1）。殿下可知是何意麼？”

高曜點頭道：“夫子還未曾傳授過。”

我拉起高曜的小手道：“彆民氣中有何感觸，又如何行事，並非一己之身能夠預感。即便是皇上，縱能管束天下口舌，卻冇法擺佈民氣，還要設法設法去適應民氣。夫子固然不公，但若殿下毫無錯處，他便也無從罰起。至於那兩個學倌，本就是粗鄙之人，他們說的話，全無見地，全然不對，殿下不必理睬。”

1，出自《論語?裡仁》。意為：不憂愁冇有職位，隻憂愁冇有任職的本領；不怕冇有人曉得本身，去尋求足以使彆人曉得本身的本領就好了。C

不想他小謹慎靈中，還是固執於此，不由笑道：“皇上的心機，臣女不敢猜，殿下也不成多想，好好讀書要緊。還記得孟嘗君田文小時的故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