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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撇一撇嘴,似笑非笑道:“朱大人有何諫言,但說無妨。”
走入天子的西廂書房,暖風裹挾著熟諳的淡淡龍涎香將我心中的酷寒和迷惑凝成一根鋒利的鋼針,深埋起來,但是也讓我更加復甦。我低著頭,抬眼隻見長長書案上的一對玉獅鎮紙,兩隻雄獅舉頭傲視,傲視生威。我悄悄嘲笑:這對玉獅便是正法曾娥的罪證,天子竟然若無其事將它們放在案頭。
天子道:“很好。朕聽聞,朱大人昨日深夜曾派人去求見皇後,倒是何故?”
我強抑住心頭深深的討厭,說道:“回皇上,臣女確切未曾讀到過。”說著,我不由想到了我今晨的夢境,心底生出一絲慚愧,頓時勇氣倍增,接著說道:“皇上,臣女一言,不吐不快,請皇上恩準。”
我凝神半晌,籲了一口氣,苦笑道:“是了,皇上應允我會派人查證此事,恐怕是一句戲言。皇上一貫情意如鐵,怎能等閒變動……現在還未查實便將皇後孃娘囚禁,連二殿下也不能去存候。如故意去查,又怎會如此?”
回到靈脩殿,我脫去外袍。一身炎熱頓時化作盜汗從身材的每一個毛孔中沁出,膩膩的濡濕了薄薄的中衣。我雙腿一軟,坐倒在書案前。芳馨忙跟了出去,問道:“女人自出了禦書房,麵色便很不好,不知究竟何事?”
書房中隻剩了我與天子兩人,我低著頭,目中所見僅是一雙玄色金絲龍靴,緩緩消逝在上首的書案以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天子方開口道:“朱大人將皇子教誨得甚是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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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那是殿下天生聰明,更可貴的是仁孝過人,臣女並無半分功績可言。”
芳馨似是鬆了一口氣,謹慎道:“奴婢在門外看到李公公扶著皇上出來了。皇上並冇有不歡暢,女人大能夠放心。”
天子道:“提及來此事也與朱大人有關,故此朕方纔請朱大人過來。”接著聽到幾聲糯脆的翻動冊頁的輕響,我雖低頭垂眸,卻仍能感到天子看望的目光在我的臉上逗留很久。過了好一會兒,天子方道:“皇後私行正法宮女曾娥,那宮女固然身份寒微,但是身懷皇嗣。如此苛待宮人、悍妒無知,不配為後。”說著將手中的奏摺往花梨木書案上順手一拋,緩緩站起家來道:“傳聞朱大人也參與查證了內史,不知朱大人如何說?”
高曜順服的點點頭,向天子施禮道:“兒臣辭職。”說罷拉著李演的手走了出去。
我身形不動如山,連雙手也未覺半分顫抖,恭敬回道:“回皇上,臣女未曾看到在內史中看到曾娥女人承幸的記錄。”
天子笑向我道:“倒也奇了。昨夜朕清楚見皇兒哭著離宴,本日倒似個冇事人普通。”
我閉目回想起書房中枯燥暖和的氣味和如芒在背的目光,歎道:“皇上說,他自會派人查證,便趕我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