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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道:“是,孤曲解了,玉機mm不要惱了纔好。”
鹹平十年四月初二,是我入宮應選的日子。這一日**無拘無束的鋪灑在六合之間,微風煦煦,暖和惱人。我上著菖蒲色暗木槿斑紋的綢衫,下著紫藤色長裙,外籠銀紗,以紫晶墜角,走起路來瀝瀝作響。母親為我梳了雙鬟髻,在額上貼了梨花鈿,淡淡勾上銀邊,以胭脂在花心悄悄一點。我稚嫩圓潤的臉龐立即變得嬌美,但也有些呆板無趣了。
母親拉著我的手,安撫我道:“隱翠到底素簡了些。你是公主府出去的,固然隻是管家之女,但穿得太寒酸,也不像話。傳聞前些日子長公主給了你兩個奉侍的丫頭,你也不要,是為甚麼?”
我盈盈拜下道:“女兒曉得。父親對女兒的哺育教誨之恩,女兒永久不忘。”
我挽上披帛,帶上一隻冰月海蟾紋的臂釧,又對鏡往髮髻上裝點幾根銀髮針和一隻青金石花簪。我的髮絲尚未長得結實,還略有些黃,是以平時並不梳髻,隻用髮帶綁束。明天我髙挽雙鬟,略加裝潢,彷彿突然大了好幾歲。
柔桑走後,長公主方纔問我:“世子與你說了甚麼,他竟不向本宮辭職,一溜煙回府去了。”我不敢坦白,將高暘的話一一奉告。長公主歎道:“想不到他對你竟有這份情意,想來你是極情願的了?”
心中有淡淡的離愁彆緒,我淺笑道:“世子即便曲解了奴婢,奴婢又為甚麼要惱?入宮以後,想要再和世子隨便說說話,也是不能的了。”
“宮中的姑姑都向奴婢說了,奴婢明白。”
他慎重道:“那也不是,若不做嬪妃,十年以後,隻要你情願,便能出宮。到當時,孤還在公主府等你。”他極快的在我手中塞了一樣東西,“口說無憑,以此為證。”說完,拔腿便跑了。
我低頭道:“奴婢早便說過了,入宮隻是做個侍讀的女官罷了。”
父親連連說好,扶我起家,又道:“依長公主所說,本日你若當選,便今後留在宮中了。雖說宮中的嬪妃皇子少,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對人應恭敬有禮,廣結善緣,不成自大驕易,與人爭論。我和你母親雖望你高升,但更望你安然。”
高暘嘻嘻笑道:“姑母彆惱,孤領罰就是。玉機mm,你出來一下,孤有話要對你說。”說罷不由分辯的拉著我分開了公主的耳房。有幾個丫頭要跟上來,都被他打發還去了。我們兩小我一口氣奔到後花圃的薔薇架旁。
我趕緊退後一步,慎重拜下:“奴婢恭聽長公主殿下教誨。”
我忍不住問道:“玉樞將來也要入宮麼?”
長公主笑道:“傻孩子,哪能大家都入宮呢?你放心,本宮毫不會叫玉樞虧損的。”
我心中非常不捨,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