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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指了幾張鋪了軟墊的榆木雕花椅道：“恰是呢。在彆處也罷了，在靈脩殿儘管安閒些。啟姐姐，采薇mm，蘇女人，請坐吧。”

啟春微微一笑，說道：“玉機mm素知我心。隻是即使我一百個情願，何如讀書太少，斷不入貴妃娘孃的法眼的。”嘉秬和紅葉身後，她殷切開導我的言語猶在耳邊，我便也淡然一笑，轉頭賞識隔架上一瓶新擺的白梅。

我忙坐起家來，芳馨出去驅逐客人。病中冇有打扮，隻是隨便將長髮綁在身後，亂糟糟的散在身邊。身上是一件客歲母親為我新做的朱雀紋繡花錦襖，穿在身上已經有些不大稱身了。我抱動手爐，擁被蜷在榻上，隻覺髮根裡都是汗意。拿起紅木小幾上的小小菱花鏡，略略理了理頭髮，還將來得及將膩在額上的碎髮扒開，便見鏡中啟春帶著謝采薇和一個陌生的少女走了出去。我忙放下鏡子，下榻驅逐，啟春一個箭步上來按住了我，笑道：“在榻上安息就好了，何必下來。”說著扶著我的肩膀，讓我緩緩向後靠在薑黃色的雲錦靠枕上。

我忙笑道：“便是如此，當初進宮做女巡，豈不是恰好？”

采薇順手撥著胸前的黃澄澄的金鎖，擁戴道：“就是。玉機姐姐你不曉得，啟姐姐可想做貴妃娘孃的弟子呢。像姐姐如許日日在宮裡與娘娘朝夕相對的，啟姐姐極是戀慕呢。”

啟春道：“我自是不能教你，但是宮裡現成一個好教員，你儘管求她去。”

啟春道：“這七八月並不是不肯來瞧mm，隻是四周多事，我也很少跟著母親進宮存候，更不便在宮裡四周走動，還望mm包涵。”

隻聽另一個少女道：“不會錯的。我曾經來過。”恰是啟春清澈而沉寂的聲音。

1，出自《詩經?風?燕燕》，全詩為：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於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於飛，頡之頏之。之子於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鵠立以泣。燕燕於飛，下上其音。之子於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仲氏任隻，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我忙欠身道：“那便請姐姐恕我禮數不周了。”

蘇燕燕微微紅了臉，點頭道：“家父數年以內，確曾兩度遭貶失官，幾個月前纔剛複官。”

我曉得她說的是周貴妃，便隻一笑。啟春道：“劍為百兵君子，使劍的天然也是光亮磊落，你若想習劍，儘管和周貴妃說，娘娘固然不見得會收你為入室弟子，但隨便傳授你兩招，已是受用不儘了。”

我笑道：“在啟姐姐麵前，我那裡敢呢。啟姐姐好輕易才進宮一次，我隻怕接待不周。”說著便諦視於跟在她二人身後的少女。隻見她也隻要十二三歲的年紀，穿一身淺玫色暗花錦襖和牙紅色長裙，淡雅如晨霧中模糊可現的紅梅。她肌膚細緻，眉眼詳確，笑容溫和可親。她見我看她，便走上前來斂衽施禮道：“蘇燕燕拜見朱大人，大人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