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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仙是周貴妃的貼身侍婢，傳聞是從北燕帶過來的親信，疇前叫做茜草，自打主母封了貴妃，便從了惠仙與穆仙的名字，改名為桓仙。我趕緊下榻，正要出去驅逐，卻聽桓仙在內裡道：“朱大人萬安。奴婢夤夜來此，冒昧莫怪。隻因事情告急，請許奴婢寢殿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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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笑了出來。紅芯接著說道：“過個節連燈也不讓點，連內裡的老百姓也不如，真是氣悶。難怪女人要不歡暢呢。”

桓仙立足道：“大人另有何叮嚀？”

啟春走後的兩天，統統都很安靜。現在回想起來，我彷彿是憂思過分。本來麼，紅芯說了那話有十幾日了，而我是兩天前才偶然中得知長公主被軟禁的本相，要憂愁，是不是也太晚了些？何況皇家秘事，自是不能張揚，就算是有些捕風捉影的流言，天子也應當假裝聽不見纔是上策。

我淺笑問道：“娘娘是有何難處麼？”

紅芯道：“女人歡暢便好。奴婢最怕見到女人皺著眉頭感喟了。”

我忙行禮相送，目睹桓仙已走了幾步，終是忍不住喚道：“姑姑請留步。”

桓仙淺笑道：“大人過謙了。我家娘娘記取女人救下於大人的功績，素知大民氣機敏捷，辯才了得，又肯濟人於危厄當中，想來不會推讓。若能壓服長公主，減緩皇上與長公主兄妹間的僵局，便是大功一件。如果不能，隻要極力而為，也是代我家娘娘在太前麵前儘孝、在皇上麵前儘忠了。請大人明日一早去濟慈宮，太後與娘娘另有話要叮囑大人。”說著站起家來：“夜深了，奴婢這就告彆。”說罷行了一禮。

我見她懵然不知，便不作聲。未幾時撤下橘子，預備熄燈睡覺，卻聽內裡芳馨的聲音道：“女人，桓仙來了。”

桓仙言談高雅，語氣和順誠心，我頓時心生好感，忙站起家見禮道：“姑姑如許說，玉機愧不敢當。隻是……此事是太後與皇上的家事，玉機隻是一個微不敷道的外人，何敢置喙。何況太後與貴妃娘娘都……玉機又何德何能？若竭力而為，唯有請貴妃娘娘指導一二，玉機代為傳話，庶幾可為。”

桓仙的年紀與芳馨相仿，氣質暖和慎重，一張圓臉尤帶著當年的嬌俏與靈動。相互見過禮，桓仙便坐在我的下首，恭敬道：“奴婢是奉了我家娘孃的旨意，前來請朱大人助一臂之力。”

我遊移半晌，問道：“玉機癡頑，恐明日見了太後與貴妃娘娘，還是不得方法，有負娘娘重托，也難向太後儘孝。如此……還請姑姑提點。”

上元宮宴，昇平長公主冇有列席，尚太後非常不快，是以世人早早便散了。本來要在延秀宮放燈點菸花，也因為太後提早離席而作罷。天氣已晚，模糊聽得宮外此起彼伏的爆仗聲，官方的燈會如火如荼，天空被印成了濃茶色。偶爾有五彩煙花沖天而起，我便等候著那一聲清嘯，偶然卻遲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