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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這裡,不覺癡了。芳馨忙在我耳邊道:“女人要麼出來,要麼走吧,在這站著被人瞥見了不好。”見我恍然不聞,便又悄悄晃了我一下。我這才醒過神來,悄悄退了幾步,又用心放重腳步,揚聲道:“錦素mm在麼?”
我沉吟道:“也不曉得錦素在不在宮裡。”
錦素道:“玉機姐姐待我很好,甚麼話都不瞞我,我若瞞著她,內心有些過不去。”
我轉頭一看,本來是徐嘉秬帶著一個小丫頭漸漸走了過來。隻見她身著青藍色錦緞長衣,衣服上隻略繡了幾朵碎花裝點,頭上也隻用銀環束髮,非常素雅。我忙見了平禮道:“徐大人安好,大人從那裡來?”
出了永和宮,我呆了半晌。芳馨謹慎道:“女人,還去文瀾閣麼?”
我歎道:“mm的屋子公然是闊朗大氣,比我的屋子強多了。”
芳馨笑道:“女人若不忙,就到永和宮去看看於大人又何妨?”
徐嘉秬膚色烏黑,五官卻平常,但是襯著她本日裝束,倒讓我想起了玉樞,因而語氣中不由含了三分親熱。
我忙道:“徐大人過謙了,叫我如何擔負得起呢?”
我不想她要與我會商孔子,不覺有些驚奇。隻聽她接著說道:“冉有為魯季氏將兵,與齊戰於郎,克之。季康子問冉有道:‘子之於軍旅,學之乎?性之乎?’冉有道:‘學之於孔子。’(注1)可見孔夫子於兵法並非不通,不然怎能教誨出冉有如許的將才?我隻感覺夫子並非不知治國也要刑法和兵事,隻是貳心中的大同之邦,是民皆賢德,講信修好,實在用不著這兩樣的。姐姐說是麼?”
徐嘉秬走近一步道:“朱大人這但是回宮麼?”
我站起家來,走到一對白瓷淨瓶前。白瓷色如白玉,光可鑒人,隻見我本身的影子被壓扁了投射在瓶子上,眉眼擠在一處,非常風趣。我不由歎口氣道:“我如何睡得著呢。”
芳馨笑道:“奴婢冇有讀過書,這漢高祖呂後是甚麼人?”
我點頭道:“那便去看看吧。”說著叮嚀紅葉和內監等在宮外,我扶著芳馨的手,進了永和宮。
內殿腳步細碎,錦素和杜衡忙走了出來。隻見錦素穿戴家常的若草色上衣,繫著鴨卵青的長裙,頭上仍戴著那隻黑檀木長簪。杜衡見了我,神采微變,馬上施禮。
我一笑,忙往地上啐了兩口,扶起她道:“我不過說句玩話,姑姑何必如此?”
另一個輕柔的聲音說道:“母親,我傳聞在宮裡擅自通報動靜,被拿住但是大罪,特彆是如許的動靜。前日芳馨也向玉機姐姐說了甚麼,玉機姐姐當時便奉告她不成如此。母親固然與宜修姑姑交好,但也不能犯險越矩。”這恰是錦素的聲音。
芳馨笑道:“永和宮裡的雌雄兩株銀杏,長了有兩百年了,現在已經冇人記得是誰種下的。女人果然喜好,固然奉告內阜院,讓他們在長寧宮也移植兩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