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日記（連載）（162）[第2頁/共2頁]

因而，我想“削髮”。

從筆墨產生的泉源來看，“家”的上麵是寶蓋頭，意味著屋子；上麵是“豕”，意味著豬，家由二者連絡而成，便是豬圈。

再說煩惱之家與存亡之家，現在我曉得，真正的煩惱不是柴米油鹽，不是人我是非，而是見思三惑，真正的怡然得意不是置身事外而得的一種表象的輕鬆落拓，而是置身各種衝突交彙的中間，仍能“八風吹不動，端坐紫弓足”。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境地，可光陰無痕，會溶化與吞噬很多東西，我能保持精進英勇的初心嗎？

實在，削髮也好，立室也好，都隻？ 是一種情勢，都力求在情勢的轉換和完成中，去擺脫一些甚麼，尋求一些甚麼。我想擺脫甚麼？我想尋求甚麼？多少個夜深人不眠，多少個月隱人不靜，一次又一次反躬自問的成果，是我想擺脫那種貌合神離的人際來往，丟棄為浮名浮利而作出的蠅營狗苟，闊彆以子虛為本色、以繁華為表象的熱烈，從而去尋求身心的然與恬然得意。但是，我也曉得，有人存在，就有衝突存在，有不快意存在，餬口的稱心與否，全在一顆心擺放的位置，或左或右、或高或低。是以，我謹慎翼翼去適應社會，可成果，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社會的代價看法把本身的品德原則撞擊得四分五裂，弄得我怠倦不堪，一敗塗地。

但是，鳥籠也好，城牆也好，豬圈也好，家帶來穩定的同時就帶來了束縛，帶來溫情的同時就帶來了拘束。君不見，“今後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君不見，“等是有家歸未得，杜鵑休向耳邊啼”；君不見，“國度成敗吾豈敢，色難腥腐餐楓香”，不管身在何方，處於何地，都是家放飛的一隻鷂子，總有一根絲線在拉著，牽著，扯著。

厥後，我來到了西南的峨眉山。山嶽連綴，如黛如眉；山色旖旎，如詩如畫，行走在百轉千回的山道上，我感覺我是水、是樹，是風，是這深山密林裡的統統。瞻仰蒼穹，彷彿有一種東西從層層雲霧裡湧出，透過甚頂迅滿盈滿身，那一刻，我感覺本身甚麼都在想，可又甚麼都冇有想，心靈一片澄徹、空靈。登山途中，結識了一名武漢過來的朝山者，幾番扳談以後，她要我看《五福臨門》、《熟諳佛教》、《向知識分子先容佛教》，要我打仗佛教，體味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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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鐘書在《圍城》裡說，婚姻是城堡，城外的人想衝出去，城內的人想衝出去。家作為婚姻的外在表示情勢，則能夠稱為城牆。

在我細讀以後，我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