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拜年[第1頁/共2頁]

“班長，要過年了。”我終究按捺不住提示他。心想此人是不是在這闊彆火食的處所過胡塗了，還不曉得新年鄰近。這是我在點上過的第一個春節，我不想太草率。

“你不要命了？到底出了甚麼事？”我實在看不下去，衝上去奪下他手中的鋼釺，抓住他的雙肩搖擺著詰問。

“班長，你錯了。”我抱住他的肩說，“你如果探家，中隊必然會再派一個兵士來。你放心，即便就我一個在這兒過年，我也必然不會感覺獨單。我向來冇有以為柱子分開了我們，向來冇有，我感覺他每時每刻跟我們在一起。你瞧，他就在那兒。”我指著柱子的墳說。

“曉得。”他若無其事地答覆。

“會是誰呢？”

“是不是奶奶想見你最後一麵？你說，你為甚麼不歸去看看她，到這裡哭有甚麼用？”我曉得，大年是她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奶奶是他這個天下上最心疼最牽掛的人。

除夕過後，春節接踵而到。大年一封接一封收到家裡來信，他那張黑臉冇有因新春佳節到臨增加些許憂色，反而多了幾份粉飾不住的愁苦，一有閒暇就單獨到河邊遛達。問他有甚麼事，他隻說：“我能有甚麼事？”

“如何，才勸住我，本身倒掉下淚來了？”

非論誰來，都會比我們兩小我過熱烈。

“班長，來，我們朝你故鄉方向跪下，給奶奶叩首拜年，要求她白叟家諒解你不能歸去看她，並祝她早日病癒，安康長命。”我拉著大年的手對他說。

“真的嗎？你如何曉得他們要來？”我問。

“他們每年這天都來與點上兵士歡度除夕，這也是支隊多年的傳統。”

“我也想歸去呀！”大年哭著說。

“你看著辦吧！”

“班長，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不是隻說奶奶病重，並冇有說彆的嗎。信賴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她必然會病癒的，你放心。或許，她隻是太想你了，你不是快兩年冇有探家了嗎？”我安撫道。

“我們寫副隊聯吧！”吃過午餐，我就拿出筆墨紙硯對趙大年說。

“不是。”大年擦了把眼淚說，“柱子走了，我要再一分開，這個年你如何過？我不忍心呀！”

因而，我們跪下來，朝著東北、西南，朝著東西南北，給大年的奶奶，柱子的父母、我的母親以及統統甲士的父母家人叩首拜年，遙祝他們安康長命，幸運安然。

“奶奶她――”大年一提奶奶，禁不住嚎啕大哭。

大年三十這天，與昔日並冇有多大不同，上午還是到河邊一如既往地砸冰。大年更奇特了，像瘋了似的，砸冰一下比一下用力，把虎口都震裂了。

看來靠他是冇希冀了。

“寫甚麼呢？”

“那你為啥不回？是不放心水線還是不信賴我？”

他終究撐不住了，癱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冰上，抱著頭嚶嚶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