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臨盆[第3頁/共4頁]

靖嶼道：“我不起！我冷！”

小琳子一看是她，放下心來，道：“阿沅女人，你如何出去了？”

固然白氏入宮後，楊慕芝重整心境，承恩時死力強顏歡笑。但是靖禎卻再難忍耐她這般心口不一，隻覺那些和順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彷彿是隔了千萬重的冰川那樣遙不成及，卻又冷得錐心砭骨。第三夜，他一怒之下，臨幸了她身邊的一個宮人。而當大家都在為那位榮幸兒羨豔不已時，他乃至都不記得那位宮女的名字……

恰是心下煩躁之時，隻聽到那牆後的長街裡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似是有人向這邊疾步行來。她屏住了呼吸，卻聽一人道：“太後已經安設了，有甚麼事明日再說。”聽起來像是巡夜的侍衛。

“她現在是芙美人了，又與我們住在一個宮裡。你今後見了她，記得要叫‘小主’。”

話音剛落，隻見俄然一道電光閃過，耳側轟然響起一聲驚天轟隆，震得人渾身一凜。兩人聲音垂垂遠去，阿沅披著大氅掛在牆上，不上不下的，內心咚咚打起了鼓：皇後即將分娩，這一胎懷的是天子的第一個孩子，確切茲事體大。可宮裡多得是太醫、接生嬤嬤，也犯不上半夜來急著告訴太後啊。

如霜替她披了件風氅：“夜裡涼，一會兒怕是要下雨了，蜜斯還是歸去吧。”

窗外雨聲如注，雨水透過紗窗滲入出去，未幾時窗下便是一灘積水。蒔香皺了皺眉：“你也是會挑個好時候，從速擦擦身子，換身潔淨的穿上吧，明兒一早再去給你端碗薑湯。”內裡喧鬨聲漸起，蒔香問道：“外頭是如何了？這大半夜的。”

阿沅笑著歎了口氣：“四皇爺，奴婢就在這兒。辰時了，讓小琳子服侍您起家可好？”

蒔香也轉醒過來，見她渾身濕透地排闥而入，有些驚奇：“阿沅你去哪兒了？如何淋成如許？”

靖嶼還是不睬他，小琳子無計可施，隻好望著阿沅：“阿沅女人，要不你來？”

阿沅道：“都幾時了，四皇爺如何還睡著。”

阿沅吃力地爬上柴堆，即便隔著一層大氅，都能感受獲得那豆大的雨珠子一顆一顆地墜在頭頂生疼。她昂首望了一眼那紅牆上的琉璃瓦，隻覺是那樣高，她不管如何伸臂也夠不著……

夜已深，長寧宮不過是一片喧鬨，隻聞幾聲蟬鳴。阿沅躺在床上，神態非常復甦。她暗下決計，本日即便是以身犯險，也務必得見上姐姐一麵。直到聞聲隔壁床鋪傳來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想是蒔香已經入了眠，她才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披上備好的暗色大氅，便悄悄出了門。

算起來倒是和她差未幾，隻是她久在鸞清宮那麼個荒廢的處所，不像蒔香一向跟在太後身邊，彷彿甚麼都懂。阿沅又問：“皇後孃娘大喜，誕下龍裔，我們也能得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