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義[第3頁/共4頁]
靖禎身子一震,沉聲道:“兒子並無此意。”
太後含笑看著他,那笑裡帶了一縷異詭的氣味:“那莊親王呢?罪婦穆氏呢?他們是否真正參與過毒害先帝一事,你我母子二民氣知肚明。帝王路上,向來冇有所謂伉儷、父子、兄弟。哀家覺得,天子睿智過人,應當早就看得清楚。”
太後問:“你瞧不上四郎?還是瞧不上哀家的鐲子。”
靖禎道:“母後言重了,淳於氏有嫡宗子傍身,怎會讓中宮之位旁落?”
她走到紗櫥前,頎長的琺琅護甲悄悄掠過一座銅鎏金觀音坐像,幽幽道:“不過哀家也另有些事冇有奉告天子。比如靖奐當日於仁德殿宣讀偽詔之事,實在是哀家命人佯裝冒死‘偷來’假聖旨給他。不幸他信覺得真,才肯替老五出頭,做了這冤死鬼。”她腔調一轉,聲音俄然變得狠戾,“天子憐憫老九無辜,如何不想想你四哥當年不過才十三歲,爭奪太子之位才方纔有了些端倪,就被那賤婦讒諂,貶至庶人!他們何曾憐憫過那樣一個孩子!”
氛圍中是薄薄的檀香,阿沅恭敬地行了大禮,道:“奴婢給太後孃娘存候。”
行至殿外時,正瞥見劉福全和宜秋兩個在廊下竊保私語,神采都有些嚴峻。阿沅上前屈膝行了禮:“劉公公好,宜秋姑姑好。”
太後嘲笑道:“天子的意義是,楊氏也想步穆氏的後塵?”
阿沅道:“太後孃娘曾明令製止奴婢去往雲台宮,奴婢卻因一時掛念義姊安危,違背了太後孃孃的旨意。”
太後看著她這張酷似楊慕芝的臉,淺笑道:“你是個聰明孩子,旁的事情,哀家也不消多說。你姐姐在後宮一枝獨秀,哀家是決然不會容忍你再成為天子的妃子。再說你的身份,也不能許給任何一個普通的王室後輩。以是不管你內心究竟想獲得甚麼,哀家能夠斷言,能跟著四郎就是你最大的福分了。”
他和天子並不會曉得,除了所謂“帝王權謀”,太後另有不得不斬草除根的來由――穆氏曉得她太多奧妙……她沉吟半晌,緩緩道:“若衛瀚再敢插手此事……”
他並非不懂機謀手腕,不然憑他生母寒微,如何從一眾兄弟中脫穎而出,十七歲時便被先帝封為親王。隻是若要他應用帝王之術對於本身嫡親之人,他不肯,亦是不屑。
太後遣去了一旁服侍的蒔香,又攜天子踱進閣房,方纔暴露絕望之色,沉聲道:“哀家不是冇有提示過你,為君者,天下為先,交誼次之。天子莫非到現在還不能明白?”見靖禎不語,又問他:“天子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老九的下落?”
太後淡淡“嗯”了一聲,道:“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