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變天[第2頁/共4頁]

阮嘉腰肢一軟，癱倒在床邊，她繃緊了一夜的心絃，現在終究鬆開了一些。那些層層的錦緞羅衣縛在身上，隻讓人感覺非常滯悶。她乾脆扯開了金線織就的霞帔，明顯在笑，卻不覺落下淚來。

“他們都走了麼？”阮嘉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銀簪，退無可退之時，大不了自毀麵貌。

次日淩晨，阮嘉迷迷濛濛中感到殿中已空無一人。她遵循教習姑姑的唆使，始終一動不動地端坐在暖閣中，活似個斷了線的木偶普通。天已大亮，天子還未到來。她想睡，又不敢睡；想更復甦一些，又怕這畢竟隻是一場夢。阿誰比她爹還要年老的男人，或許是具有女人太多，一時健忘了她，比及他想起來，她畢竟逃不過如許的宿命。

說完便將四指搭上天子的經脈，搭了左手，又搭右手，神采莫辨。而那符仙師在一旁幫襯，見狀則搖起了金鈴，口中嗡嗡念著經文，忽而雙眉舒展，忽而眉頭伸展，像是與甚麼無形的鬼怪作起了鬥爭。

兩人再不言語，不一會兒淹冇在了重重夜色當中。

那傳話寺人雙目紅腫，抽泣著道：“內侍省已備好喪服，交代各宮換上。鴻臚寺命令，天子駕崩，各宮傳哭如儀，你們……”他掃了一眼宮門上還將來得及撤下的琉璃宮燈，歎道，“好自為之吧。”

天子苦笑：“你說得對，靈蝶剛為朕帶來一名才子，朕還還未接管天母的恩賜呢。”

宮人們開端有些焦急，他們連續派了人前去羲和殿探聽，但是殿門緊閉，非論誰去皆是一無所獲。

石泉掀了琉璃珠簾出去，見到她安然無恙，心中一顆大石終究落下。昨夜見她斷交的神情，他還擔憂她會想不開。可他不明白，阮嘉如許的人，總會在絕望中等候最後一點但願。她就像熱烈發展淩霄花，凡是另有一絲支撐，都會冒死地向著最暖和的處所攀附。

阮嘉麵前一亮，她順手揮去沾在睫上的淚花，急道：“甚麼樣的大病？他還會好麼？”問完這話，又嚇得當即捂上了嘴。

“周良，朕是不是得了大病。”

“殿前好多侍衛守著，底子見不著周公公的麵兒啊！”

另一人幾不成見地址了點頭，法度倉促。

鸞清宮，現在恰是久違的燈火透明。長明宮燈沿著硃紅的宮牆連綿不斷，長街兩側擺滿了各式花草，引得來往的宮人們群情紛繁。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睜眼時，已經入夜了，他們是被內裡震天的嚎哭聲驚醒的。那哭聲一陣傳過一陣囊括而來，如驚濤駭浪，響而不悲。二人麵麵相覷，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