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和離[第1頁/共4頁]

本來謝懷德曉得了謝顯榮要在東風對勁樓見齊瑱，因杏花春與醉承平兩間包廂緊緊相連，當中的板壁竟是活動的，可隨便拆去，是以便與謝顯榮說得，將杏花春與醉承平一塊兒訂下。又把謝懷德從彆處得來的那副《烏夜啼》掛在壁上，由謝顯榮引得齊瑱說出嫌棄月孃的話來。

齊瑱賦性上並不是個惡人，做不來虛假之言，叫謝顯榮問著這句，遊移了回方道：“她即與我相見生厭，又何必相見。”

隻齊瑱正在氣頭上，那裡在乎這些，更未曾留意到謝顯榮臉上一閃而過的異色，隻自顧嚷道：“貴府高門，我一貧寒小子，攀附不上，甘心與貴府縣君和離，再不悔怨！”

卻說齊瑱在這裡氣到手腳顫栗，杏花春旁的醉承平房內，月孃的身子抖得篩糠也似，臉上涕淚橫流，口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月娘起先並不在乎，可漸漸聽著便入了港，曉得那頭是謝顯榮與齊瑱，他二人說的恰是她。待齊瑱說出那句你你們哄著我做了親時，月娘隻感覺滿口都是苦味，激憤之下將桌子上的菜都掃落在地，就衝要出來與齊瑱實際，卻叫謝懷德緊緊拖住了，又把她嘴捂上，不叫她出聲，直將隔壁謝顯榮與齊瑱的那場交換聽了個實足。

謝顯榮嘲笑道：“你這會子在氣頭上，說的話我隻當冇聽著，也免得你轉頭疇昔煩惱了，倒說我設局訛你。”

齊瑱到時，謝顯榮已到了，正背了手看包廂牆上書畫，看得齊瑱出去，便朝著牆上一副春聯一點，臉上要笑不笑隧道：“你瞧著這字如何？”

“機中織錦秦川女“，指的是晉朝才女蘇惠。蘇惠之夫竇滔本是秦川刺史，後被苻堅徙流沙。其妻蘇蕙將思念織成迴文璿璣圖，題詩凡二百餘，計八百餘言，縱橫幾次皆成章句。這首樂府訴說的恰是深鎖閨中的女子思念遠方的丈夫之情。現在由謝顯榮點來，其企圖不問可知，齊瑱臉上漲紅，囁嚅不成言。

又因這些人又不曉得月娘為人，隻從謝皇後身上猜測，謝皇後便是個和順解意的才子，謝氏是她同胞姐姐也不能相差太遠，是以本就覺著齊瑱身在福中不知福，再看謝顯榮本日行動，愈發感覺齊瑱胡塗，是以對他多少有些敬而遠之。

謝顯榮這話一出，盯在齊瑱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很多，齊瑱隻覺芒刺在背，咬牙道：“謝大人即相請，下官哪有推委的事理，謝大人將地點時候說來，下官必然到。”謝顯榮點了點頭，俯過身去在齊瑱耳邊說了幾句，直起家時，目光自翰林院諸人身上掃過，吵嘴一翹，揚長而去。

月娘由得齊瑱摸著他的頭，一聲也未出，她還記得結婚那日，齊瑱翻開她的蓋頭，她一眼看疇昔，卻見齊瑱秀眉俊目，白玉一樣的臉龐叫他身上的紅衣映得紅潤，比她二哥哥謝懷德還都雅些。隻如許都雅的人，卻生了個鐵石心腸，將她看作敝帚鄙履普通，恨不得遠遠地扔了去，全不念半分伉儷交誼，如許的可愛，莫非她謝月娘，乾元帝欽封的縣君還離不開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