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自傷[第1頁/共4頁]

雖謝顯榮與謝懷德弟兄兩個不大敦睦，可看著謝懷德無辜被參，也要憤怒：現在參了懷德，今後豈不是要參他！心上又抱怨起玉娘來：你如果肯照拂家人一二，這些禦史那裡敢如許等閒起釁。隻貳心上再抱怨，也得出列為謝懷德辯白，道是：若因謝尚書當日在考功司與鐘德華同事便能夠串連，那吏部高低哪個能得潔淨

二人返京來見景晟，先將梅佳罪證呈上，景晟看得條陳，勃然大怒，當時就命將梅佳下獄，交大理寺鞠問。梅佳雖是貪酷，到底是讀書人出身，並未吃過火苦頭，都不需上刑，隻把拶子、帶刺的牛皮鞭，刑棍往他麵前一扔，已將他嚇得麵色如土，抖衣而戰，昔日那雙寒潭目已化做了墮淚泉。

陳奉傳聞，嘲笑幾聲，將背往椅背上一靠，一字一字道：“這朝廷是你們說了算的罷！說得倒是輕易！小天子屁股也未坐穩哩！他上頭且有個大哥，兒子比之小天子也小不了幾歲，但是站住了的。”說了又將世人都掃視一回，“如果當真輕易，外孫蜜斯現在是太後，她能不提麼？”

陳奉故做沉吟，又昂首瞧了眼天氣，老蔡踏上一步：“老爺，還請您賞光。”口上說得客氣，眼中卻透了焦心之色，幾近要探手來抓陳奉。陳奉情知老蔡們急的是甚，也就點了頭，道了幾聲客氣，就跟著去了。

厥後沈如蘭娶了嚴勖長女佩玨為妻，這些民氣中又生了希冀，覺得沈如蘭終有一日能為嶽家辯冤，哪成想，十八年前，沈家普通受了冤枉，幸虧留下個沈昭華，倒是有骨氣，是以這些人又苦苦忍耐，玉娘叮嚀下的事，有很多都是顛末端陳奉交在他們手上辦好的，便是董明河，也是受過嚴勖恩德。

老蔡因著陳奉一起往前，七折八彎地到了一家羊肉鋪子前，一麵笑說：“老爺，這家瞧著不起眼，可他們的白切羊肉，又肥又嫩，不成不嘗哩。”說了自家先抬腳出來，陳奉隨後跟上。進得鋪內，裡頭公然坐了四五個男人，一個是一頭白髮，一個身高體壯，更有個男人身形兒瘦得竹竿普通，頭上帶了墨客巾，身上著了文士袍，枯瘦如爪的手上還捏了一把扇子，彷彿是個讀書人模樣，這些人看著陳奉出去，齊齊把眼來看他，臉上都有孔殷之色。

因有了師爺的首告，光州百姓們信了朝廷是當真要辦梅佳，這才紛繁出首，告密梅佳貪墨稅賦、侵犯地步、訛詐財物、兼併民女等罪，總計三十一條，條條事蹟清楚，又有兩個師爺為人證，便是梅佳生得十張嘴，也是辯無可辯。

又說封晨回在家中，將衣裳換回，又是未央宮中掖庭令的模樣，徐行往未央宮行去，還未到司馬門前，就聽得身後一聲喚：“陳老爺。”陳奉腳下一頓，轉回身去，就看身後跟了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不高不矮的個兒，麵孔平常，衣裳平常，是扔在人群中便尋不出的模樣，倒是疇前那筆墨鋪子的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