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蘅[第1頁/共4頁]

玉娘看著周蘅肯認，臉上就露了些笑容來，柔聲道：“她倒是個好的，說你同她有舊，以是肯替你來求我呢。”周蘅便強笑道：“也不過常日照拂一二，那裡就說得上有舊了。倒是幸虧她還記得奴婢。”玉娘緩緩點頭，因道：“我恍忽記得，你父母都不在了，家中隻剩你伯父伯母了。”

玉娘微淺笑道：“如果你念著家裡，我倒是好成全你。”周蘅隻覺得玉娘承諾替她傳信了，臉上一喜，忙道：“奴婢這就歸去取信。”玉娘卻道：“取甚麼信呢？”便對一旁的秀琴看了眼，秀琴便捧上筆墨來，玉娘笑吟吟道：“筆墨我這裡還是有的，你儘管在這裡寫了便是。”

就是她這一愣的工夫，方纔將她扶起來的阿誰秀雲就變了神采，喝道：“美人問你話，你如何不回？教誨你的是哪個姑姑？娘娘朱紫們問話必然要回的端方也冇教你嗎？”采萍叫秀雲一喝，隻得跪倒在地口稱不敢，又道：“美人恕罪，奴婢是一時慌了神，並不是用心不說。朱庶人在暴室如何，奴婢不曉得。美人如果想曉得，奴婢歸去探聽了來奉告美人。”一麵瞟了眼秀雲，見她眉梢都微微立了起來，頗見威勢，倒象是這昭美人身邊的掌事宮女，想著這個才俄然發明，方纔帶她出去的阿誰掌事宮女彷彿不在殿中。

還不待她將玉娘看清楚，就聽玉娘問：“周采女，這采萍你可認得？”周蘅心上一跳，轉頭去看采萍，剛好采萍也抬了頭來看她，兩人目光一對，周蘅俄然就感覺頭皮有些發麻，這采萍來了這一回，也不曉得同玉娘說了些甚麼，隻得道：“認得。”

玉娘黛眉微微一顰，珊瑚在旁看著她的神采，見她臉上略有不喜，先叱道：“美人與采女說話，幾時輪著你插嘴，若不是美民氣善，這會子就好掌你的嘴。”采萍叫珊瑚叱得臉上通紅，怯怯低下頭去。珊瑚這才同周蘅道：“還請周采女見教，到底是采女求著我們美人帶信呢還是美人求著采女帶信呢？”周蘅叫秀雲幾句話說得滿臉通紅，隻得道：“那奴婢就在這裡寫了罷。”

采萍還未及轉頭，就見身邊有人跪下，茜紅的羅裙散在寶藍色寶瓶蓮斑紋地衣上，如同一汪鮮血普通，心上不由一凜,隻聽著來人道：“奴婢采女周氏給昭美人存候。”本來玉娘同她說了這會子話的當口兒，竟是直接將周蘅從掖庭帶了過來。

周蘅提起筆來就有些遲疑，掖庭那封信原是人寫好了交與她的，寫的甚麼，她也隻倉促掃過一眼，也未留意，這會子冒然要寫封情真意切的信給從小苛待她的伯父伯母，一時候那裡有很多話說，隻寫得個昂首，下頭的話便寫不下去。玉娘看著她遲疑，竟還笑道：“想是采女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訴說了。你緩緩寫，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