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蘅[第2頁/共4頁]

周蘅提起筆來就有些遲疑，掖庭那封信原是人寫好了交與她的，寫的甚麼，她也隻倉促掃過一眼，也未留意，這會子冒然要寫封情真意切的信給從小苛待她的伯父伯母，一時候那裡有很多話說，隻寫得個昂首，下頭的話便寫不下去。玉娘看著她遲疑，竟還笑道：“想是采女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訴說了。你緩緩寫，不急。”

玉娘聽了便是一笑：“本來是我好性兒。”采萍聽著玉娘聲口不對，大著膽量向她緩慢地瞟了眼，見她雙眼彎彎地彷彿要滴出水，嬌媚橫溢，不由自主地心上一跳，一時竟忘了介麵。玉娘彷彿也不等她說話，隻緩緩隧道：“疇前的事還說它做甚？朱庶人關在暴室，我也冇去看過，你可曉得她現在如何樣了？”采萍冇想著玉娘竟絕口不提周蘅，反拿著朱庶人說話，一時也不知該不該順著玉孃的話接下去。

玉娘微淺笑道：“如果你念著家裡，我倒是好成全你。”周蘅隻覺得玉娘承諾替她傳信了，臉上一喜，忙道：“奴婢這就歸去取信。”玉娘卻道：“取甚麼信呢？”便對一旁的秀琴看了眼，秀琴便捧上筆墨來，玉娘笑吟吟道：“筆墨我這裡還是有的，你儘管在這裡寫了便是。”

玉娘看著周蘅肯認，臉上就露了些笑容來，柔聲道：“她倒是個好的，說你同她有舊，以是肯替你來求我呢。”周蘅便強笑道：“也不過常日照拂一二，那裡就說得上有舊了。倒是幸虧她還記得奴婢。”玉娘緩緩點頭，因道：“我恍忽記得，你父母都不在了，家中隻剩你伯父伯母了。”

玉娘緩聲道：“你我姐妹，何必行此大禮，珊瑚，將周采女扶起來，賜坐。”

玉娘懶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見著珊瑚出去，懶洋洋地微微昂首：“人呢？”珊瑚輕聲回道：“在外甲等著呢。”玉娘便感喟道：“想來也是我粗心了，隻曉得自家如本日子好過，倒把一塊兒進宮的交誼忘得乾清乾淨，倒要她拜托了旁人來求我，叫她出去罷。”不知調撥采萍來的是哪個，手腕倒是不錯呢，打著周蘅的幌子赤果裸地在外叩首，如果不叫她出去，明兒自家得誌放肆的話便能傳遍未央宮高低了。她雖知乾元帝這會子一定能計算到這裡，可保不齊會在貳內心種下釘子，今後發作起來，倒難結束，不如宣了來一見，一定密查不出真假。

玉娘越是如許和緩，周蘅心上越急，手上一抖，一滴墨落在信箋上，敏捷洇開，隻得將紙團了扔在一邊。有了這一出，周蘅倒是心定了些，又想了想，倒也寫了封信來下，略略吹乾墨跡，就要裝進信封，就聽著玉娘道：“且慢。如果你真想著你的家人，不若我求求聖上，本年放宮女出去時將你一塊兒放了出去，想來這個恩情我還是求獲得的。你是入過宮的，年紀又輕，回到家裡也不怕冇好人家來求親，到時我再給你添妝，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