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頁/共4頁]

顏惜月硬下心腸，持續道：“很多年前，他就已經歸天，你何必還滯留在這裡？他不會返來了，小夏，你也該赴往鬼域，早日歸入循環……”

“不說清楚又要走？！”顏惜月眼含慍怒緊追不捨。寒月下，他在蒼鬆翠柏間瀟然穿掠，背後的劍光灑落一地星輝。

他原是負手站在鬆枝上，斜睨間對七盞蓮華有了興趣，彷彿想去觸摸。懸在半空的顏惜月目睹蓮華突然收縮，急得大呼：“彆去摸它！”

“又是你！”顏惜月驚詫地望著那人。他似是低眉瞥了她一眼，隨後身影一動，便呈現在了她近前的枯鬆上。

“如何回事？”她奮力攀著上方的樹乾，七盞蓮華卻在她頭頂盤桓。

“不成能！”她咬牙切齒，聲音竟變得嘶啞沉重，與本來判如兩人。

“彆說了！彆說了！甚麼鬼域？甚麼循環？我隻曉得他要我在山裡等著，那裡都不去！”光影下的小夏重重地喘氣著，本來嬌美的臉頰上垂垂閃現青紫色斑痕，條條縷縷，狀如蛛網。

“我……我不曉得。”她吃力地說著，儘是怠倦，“為甚麼不是子謙……他到底在那裡，為甚麼不返來找我？”

那顆緋紅珠子滴溜溜在地上轉了幾圈，緩緩的，停在了小夏裙邊。

熊熊的藍色光焰轉眼燃起，子謙的心口突變烏黑，哀嚎著連連發展，枯葉散落飛旋。

“看我本領！”蓮華藍光四溢，在夜色下扭轉半晌，隨即朝著西南邊向的山巒直飛而去。

“這是穆棱東珠，對於凡人而言隻是裝潢，並無甚麼感化。但在夜間可吸納星月光彩，妖類如果獲得了此物，對修煉大有裨益。”

她的眼裡儘是血紅，神采煞白，青紫色的斑痕已經爬滿臉頰，一頭青絲倏然散飛，如無數觸鬚在夜色中伸開。

藤葉在藍火中散飛成灰，子謙扭曲著身子，最後奮力掙紮著衝出幾步，但方纔到了門外就撲倒在地，烏煙滿盈，終至化為碎屑枯葉。

小夏的手微微發顫，她漸漸朝前走了幾步，屋前的燈籠還在風中悄悄閒逛，投下變幻的微光。

顏惜月放下遮擋眼睛的手，劈麵的山崖上已經空無一物，但黢黑的鬆枝上方，卻有一點緋紅的光悄悄浮動。

顏惜月循著它的蹤跡掠過一座又一座山巒，穿過幽黑深林，踏過酷寒山溪，直追到夜色殆儘，東方微明。最後一道高崖就在麵前，西風蕩蕩，吹得人肌骨生寒。她已然精疲力儘，但見蓮華飛到絕壁絕頂倏然下墜，當即奮不顧身地撲掠向下，袖間銀索斜射纏住崖間鬆樹，身子便在風中來回搖擺。

她板滯地俯身撿拾起珠子，緊緊攥在手中。

男人側過臉，眼裡有沉寂星芒。“冇看到她的靈魂已去往地府了嗎？”